“啊,哈——”少君笑点着头,“史公子说得是,人不可太贪心。嘻,难怪你长得这么快,眨眼功夫,就长高了一个个头,原来一直只顾着吃和将养身体啊,怪不得可以长得这么高个啊。
可是,我想要的,统统不可以放过哟。不可以!嗯,我很贪心的哟。——你要小心。”
你确实要小心,不可以再与我离得这么近,再近的话,绝不允许,也不可以与我过多疏远,少君如是在心里暗忖道。
她很矛盾,有不舍,还有更多的不适应。
如果,他再妄想走近来,她不晓得会不会做出什么反常举动来。
少君虽是对他巧笑倩兮的,史南蜀却能感觉到少君姑娘心里对他的疏离之意,他跟着神色一黯,忽而又朝少君露齿一笑道:“呵,你想要怎样,你打算何时离开这个府弟!”
少君有些傻呆呆的望向胸有成竹一般的史南蜀,他竟能猜出她心里的所思所想。
“嗯,是有此意,但还没有完全打算好。史公子,可有什么建议?”少君也不与他继续矫情下去,竟然他主动提出来,又是神色泰然的样子,想必就算没有顶好的方案出来,也是有几个不错的选择喽。
“你希望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屋子,嗯,还有周边如何,统统告诉我,我来帮你筹划。”史南蜀认真地道:“津渡城虽然寸土寸金,却也并不是没有机会谋得一块合人心意的地方来建宅子。”
少君不解的眨巴眨巴眼睛:“哦,史公子,莫非误会了,我们一家人从江乐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并不曾随身携带多少贵重的财产。照史公子如此说来,这如何使得,总不可能让我们在津渡里撞上大运,撞上一块跟白菜价一般无二的田地供我们起新宅吧?”
史南蜀再次露齿而笑,心里很是畅快,道:“少君姑娘,这些,你无需担心,有这个机会摆在你眼前时,那购地的价钱必定是跟白菜价一般无疑。”
“咦,难道是新区还是旧城改造?”少君随即想到一种可能性极大的情况,立马眉飞色舞起来,杏眼儿跟着贼亮亮起来。
史南蜀亦是替她开心,随即又是一笑,那一双裸露在夜色之中的黑眼睛里竟然流淌出像雪一样洁白的纯真笑容来。
少君见了,心理有的些许不适惭惭消退了下去。再没有方才两人独处时,叫她心中萌发出来的些许异样心绪。
这样的单纯亦是单薄的史南蜀,总是不自觉地叫少君想起史南蜀当初身子单薄,又险些要英年早逝的可怜样儿来。这便叫她心里不由地对待史南蜀有了份淡淡的怜惜之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两个人影仿佛是重合在一起,从浓荫里走出来几步。其实,两人是一前一后走出来的。少君在前,史南蜀则紧随着少君的脚步跟出来。
少君和史南蜀从浓荫里走出来,见到几株花坛里特有的夜来香,又正好赶上转风向的时候,一阵浓郁的花香简直是朝他们扑面而来。可是,却熏得少君的鼻腔好一阵窒息的感觉。
史南蜀似是注意到少君对此香的不良反应,便轻拽着少君的纱衣摆,往另一处风口急速走去。
少君没得反应过来自己正被人拖拉着走之前,她的鼻子比她抢先一步闻到一股属于青草的淡淡泥土芳香,她稍皱起来的眉目跟着一松。
虽然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还是令少君在心里有一刹那的愣神。
不得不说,史公子做事极为周到,又很是心细。令后知后觉的她有些许感动萦绕在心头上。
两人走出来,却无心花前月下,反而是抬起头瞭望了一下星空里的繁星点点,又大致辨别了一下往西去的方向,然后就心照不宣地接着一前一后走下去,且几步路下去,他们又走回到忽暗下来的浓荫里。
因少君是胡乱从大娶会的厅堂里一步步走出来的,自个也不晓得此时此刻究竟是到了哪里去了,而史南蜀更是作客之身,比少君更加不熟悉陈府里各院各厢的摆布。
所以,之前他们要从浓荫里走出来,在月光下寻找归途的方向,随后又要重新回到浓荫里去,为的是避免撞见什么人,平白惹来闲话——现在他们可都是极清醒的样儿了。
当然光走在浓荫里也不成事,总还是会有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