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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他们是世交?”
祭祖典仪过后,白衣衣等人乘坐应龙的车辇离去,此地只剩下府院的一些家伙,他们的恩怨错节之多,要比天宫更根深蒂固些。
也不用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平和,谁还不知道谁几斤几两?
此时白衣衣离去,他们谈话也更加随意了一些,一个帝境修为的家伙坐在他们身侧,那种感觉太骇人了一些。
五步,若夏青鱼突生杀意,简直避无可避。
青玉道人再次拿出酒壶,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鼻子轻轻嗅着杯中的酒香,微微眯着眼,片刻之后,如数家珍道:“宗门之内的确有关于树宗的记载,与苏玫的记录同属一档,万年长生的修士,但有关白家有关天宫,所有的记载都只在万年之前,和今天的斜月山三星洞一样,如同突兀的冒出来的,不在宗门的记载之内。”
青玉道人轻抿了一口,慢吞吞的抬眉,两道修长下垂的长眉随之上挑,:“当年白晓生横空出世的时候,身旁也的确有苏玫的身影,这件事我想所有的门派都有所记载,可不是老道我捕风捉影之事。”
王正卿点头,抬手捏了捏小胡子,“四个……世交?天下间最奇异的四个家伙,两个帝境,两个长生,竟然还是世交,真是有趣,莫不是觉得我们就这般好糊弄吗?”
张莽冷笑:“帝境和帝境的圈子,关咱们一群帝境之下的蝼蚁什么事情,看看被他随手斩掉的猴子就知道了,咱们这种修为在他们面前只有赔笑的份。”
“修为决定圈子,从来都不是一句笑话。”
王正卿扫了一眼张莽,“距离那个地步只不过一步之遥,即使是帝境也不能妄言稳稳的压住多名府主,怎么就不够格了,怎么就赔笑的份了?”
“那刘正阳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张莽的语气隐隐针对着王正卿,现在天宫的局散了,该找补一下当初王正卿突然撤去灵气的尾巴了。
虽然这事可能与王正卿没有多大关系,张莽虽然带个莽字,可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因为此事去找帝境的麻烦。
王正卿冷哼:“我说过多少次了,刘正阳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我们九府本就是为天宫做事之人,他活该。”
“嘁……”张莽毫不掩饰的吁声道。
人间真实,不过如此了。
“四个世交?”叶乐眉身旁的小侍女抱紧了手中的剑鞘,似是想起了什么,细长的眉毛微凑了下,轻声地叨念。
“莺儿,怎么了?”叶乐眉饶有趣味的听着二人的争吵,这种事情可不多见,说不定最后嚷出了火气,非要动刀动枪的打一场。
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若是演变成府与院之间的冲突,可能会更热闹一些。
“就是莺儿突然想起一个故事罢了。”莺儿欠身,在叶乐眉身边怯生生地开口,只是个流传在附近县城之中的故事,在来到此地外出的时候曾经听过,此时却不知道该不该当真。
“故事?”叶乐眉不失兴趣的问道:“什么故事啊?反正坐着无事,不如说来听听。”
莺儿细细组织了下语言道:“我听闻最近在白遵郡内盛传七枚石珠的故事。”
莺儿用简练的语言将故事讲了一遍。
在大街小巷都在传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火了起来,可能是借着白昼被刺的东风,但在座的都知道,所谓白昼被刺,只不过是白帝的一场戏罢了。
妖族想要试探,结果搭上了两个妖圣。
“只是糊弄小孩的故事罢了。”正在与王正卿吵着的张莽冷笑一声,“若真是那般宝物,谁会选择救一些旁人,美满的童话故事,需要完美的结局,但修行之辈不需要。”
张莽话语显得冷血,但是他修行的岁月是踏着尸山骨海上来的,有敌人的,也有同门的,所有修行出了成就的,谁手上不沾点鲜血?
你今天不想尽一切办法向上爬,明天可能就被别人踩着尸骨踏下去。
修行修行,修为自是最重。
莺儿轻轻的缩了缩头,府主们的对话场景本就没她说话的份。
叶乐眉轻轻的拍了拍莺儿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随后毫不避讳的横了张莽一眼,“某些人可能活得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王正卿点头应允,赞同叶乐眉所言。
但是对于这个故事,他与张莽也有着些许同感,便道:“这么说也没错,作为修行人,我若许,便许长生不老,天下无敌。”
这才是他们的毕生追求。
他们踏入仙途,所念所想,便仅剩下这八个字了,不求长生?你修什么仙啊!命运握不在自己的手里,你修什么仙啊?
修仙的资源留在手中,当一个富甲一方的小财主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兴甫突然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众人注意到这个在方才开始便没有出声的府主。
何兴甫见众人的目光锁在自己的身上,停下了敲手的动作,轻声道:“可是,那个帝境也确确实实是凭空冒出来的。”
“而且,在离河边塞处,曾经出现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寻宝风波,诸位应该听过吧?”
众人点头,等待着何兴甫继续发言。
何兴甫笑眯眯的继续带着节奏,若是能引起他们对于石珠的兴趣,自然是最好的。“风波的源头,便是一枚石珠,最后落到了树宗的手里。”
“而且白昼之事,明明是演戏,为什么偏要带上一枚石珠?这不是自行矛盾吗?证明珠子无用?”
“而白樽郡的故事,在白昼遇刺后,便传的风风火火……”
何兴甫笑眯眯的没有再言,坐在桌上缓缓的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