蓖蔽象棋,有六簿些;分曹并进,遒相迫些;成枭而牟,呼五白些。
华阳夫人和华喜夫人分别坐在金银彩绘漆案的两侧,漆案上摆放着博局、博局上放置着棋子和博箸。
每方六子:枭、卢、雉、犊、塞(二枚)。
两个身穿华美衣裳,长相惊艳又端庄的女人凝眉沉思,纤细的手拈着棋子,却是犹疑不定。
“昌文君有谋略,有勇气,实在是个人才,大楚未来的帝王之君。”华阳夫人道。
华喜夫人沉思片刻,道:“昌文君和昌平君二人虽然同受春申君的教诲,但二人却有着大不同。昌文君为人多谋略,懂得识人心。是不可多得的大才。但帝王之道除了要有谋略,有勇猛的斗志,更要有一颗怀仁的心。
昌文君缺少的恰恰是一颗怀仁的心。得人心,安邦定国,恰恰需要的是一颗仁心。”
“昌平君为人虽忠义仁厚,但却缺少谋略。大秦日益强盛,楚地却依旧沉浸在往日的诗词歌赋中,毫无思危的心思。”华喜夫人叹息地说道。
轻轻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华喜夫人忧虑地说道:“治国之道,刚柔并济,昌文君和昌平君二人缺少的恰是对方所拥有的。”
一枚“枭”被拨进棋槽。
华阳夫人笑道:“长姐,华阳赢了这一局。”
赞赏地看着华阳夫人,华喜夫人微笑道:“吾妹是天下的骄女,当赢。”
微风吹拂着帷幔,风中有着淡淡的花香。
……
咸阳城南郊十里外。
一处驿站的屋檐下悬挂着数百盏红灯笼。
身披铠甲的昌平君缓步行走在驿站的木地板上,方头靴如此轻巧地落地,似乎唯恐发出丁点的声响。
众多兵士见昌平君脸带寒霜地而来,纷纷惊惧地低下头。
“那昏迷的人在哪里?”昌平君停在一兵士面前,冷冷地问道。
“小,小的不知。”兵士畏惧地双腿发抖。
锵锒一声,长剑被猛然拔出,狠狠抵在那兵士的脖颈处。
似乎有鲜血从昌平君的眼眸中流淌出。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长剑缓缓地收回了,重新插*进剑鞘中。
双腿打颤的兵士困惑地望着昌平君,诺诺道:“公,公子——”
昌平君怅然地朝雕花的木门走去。就在昌平君要将木门推开时,木门被两个兵士从里面打开。
一身白衣的昌文君站在房间内,神情肃穆地望着门外的昌平君。
“兄长,深夜急匆匆而来,所为何事?”昌文君冷沉地问道。
“将他二人放掉。”一身铠甲的昌平君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昌文君忽然高举双臂。仰天哈哈大笑。
“兄长是酒醉了吗?此处并无你要寻的人,早些回王城休憩吧。”昌文君举步朝房门外走去。
锵锒一声,长剑被拔出,将昌文君的去路挡住。
“我说,将他二人放掉。”昌平君再次冷冷地说道。
昌文君抬手,轻轻将挡在身前的长剑推开。
目光灼灼地望着昌平君,十五岁的昌文君说道:“除却两个昏迷的人,你我皆是他人的棋子。”
白衣飘飘的昌文君将目光收回,犹如一个孤独的孩子,背起双手,独自离开了。
昌平君握着长剑站在空旷的房间内,双目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