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个不要脸的小老婆。叫你一声嫂那是抬举你。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不清楚吗?”
三婶怒了,骂完大伯母,转而骂大伯:“大哥,不是我当弟媳妇的看不起你,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当绿毛王八有瘾,吃屎也净捡人家剩下的。捡着个破鞋当宝贝。
你就知道那婆媳肚子里爬出来,就一定是你的种?”
胡米这下是真开眼了。她还是头一次知道,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三婶,骂起架来嘴里也能像吐刀子。
爷爷见大伯死活不开门,也跟着破口大骂。老爷子是真急眼了。
价值两万块的东西,老大家卖了,竟然连一个子儿都不给他交。钱是一方面,不把他这个当家人放在眼里也是一方面。
老爷子一向脾气不好。骂急眼了,抡起镢头,三下五除二就把倒座的房门给砸个稀碎。
吓得大伯就往炕洞钻。被爷爷一把揪出来,噼里啪啦就是好几个耳刮子,直接给他打懵圈了。
三婶和三叔则一人捉一个胳膊,把还想倒地打滚撒泼的大伯母架了出来,狠狠往地上一摔。
只摔得大伯母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就装死。
三叔上去就给了她两脚,踹的她嗷呜叫唤,蹦起老高。
以前,但凡家里鸡飞狗跳,主角一方肯定是胡米。这还是胡米第一次作为旁观者,看这套全武行。
看着各人丑态,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感到很解气,很痛快。事实确实,她觉得一阵阵恶寒。
就算这些人从来没把她当成一家人,可对外她们都姓一个胡。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胡米忽然就后悔跟着母亲回来了。有这么一群家人,真不够丢人现眼的。
八几年的时候,乡下又没什么消遣娱乐项目,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围了很多人看热闹。用不了三天,十里八乡,街头巷尾就会都知道,半月湾老胡家又开全武行了。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幸灾乐祸的喊道:“大家伙儿都闪闪,给让个道儿。二叔回来了。”
胡米心头一颤,向大门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