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劳动半个时辰的成果，莫悔很满意，很有成就感。
如果睟九寒肯归还这些建筑群，以后天灾人祸造成的损失就能及时填补，至少能免于流离失所之苦。
当然，就算睟九寒不归还，他回去后也可以预先建立灾难房，存在夜星痕他们的空间备用。
“怎么样？”莫悔与睟九寒汇合，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
结果却换来一句冷冰冰的：“你变了。”
莫悔：“……”
莫悔：“两辈子，活了这么久，总不可能一成不变。”
“滚！”
莫悔：“……”
他只能说睟九寒不愧是魔尊，干脆时真干脆，直接把他元神打出小藕壳子。省了他说羞羞口令的麻烦，但事没办妥啊！
睟九寒阴沉沉的看着眼前的空城，以及失去莫悔灵魂原地发呆的小藕空壳。
片刻，呆滞的小藕眨眨眼，茫然四望。
睟九寒没理他，任由他梦游般四处遛达，独自坐在房顶沉思。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堂堂魔尊独自在这生闷气。
许久，他“切”了一声，起身飞空五指张开，仿佛要一把笼罩所有城镇。
事实也是如此。黑色大地与他产生共鸣，空间顿时落入他掌控，只要他收拢五指，这片私密空间内的一切都会被粉碎。
然而优美不失力度的手指，似有犹豫。最终在寒潭般的眸子，凝聚某种决心后不在迟疑。
可就在五指即将合拢时，自上而下一个风车斜斜越入他眼帘。
还有一股小风吹过，红白双色风车咕噜噜的转。
睟九寒：“……”
他顿住手，无甚表情的斜睨递风车的人，愣住。
之前的小藕都是半梦半醒状，除了对暮雪渊笑过，其他时候都是呆滞无表情。此刻的小藕空壳会对他笑了。
笑的无忧无虑，完全不知再晚一步这里就全部化作齑粉。
小藕依旧不会说话，但从单纯重复摸他头，变成先送风车给他，再摸他头。好似在哄闹脾气的小朋友，而且还飘的比他高。
睟九寒：“……”
他顿住的手一歪，空间也跟着一斜。不结实或摆放不稳的东西立马稀里哗啦，东倒西歪。睟九寒立刻切断自身与空间的联系。
收回手，拉小藕下来，拍掉他不规矩的爪子。
小藕不气不恼不委屈。见风车不转了，吹一口气，又重复送风车给睟九寒和摸他头的动作。
睟九寒：“……”
这就是有脾气的杠不过没脾气的。
直到睟九寒收了小藕风车后，小藕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终于不再重复之前的动作。
掉头飞走，片刻又回来，手里拿了个红色风车继续之前的。
睟九寒：“……”
睟九寒再次把飘在空中，高于自己的小藕拽下来按住。直视他小鹿般黑亮的双眼，须臾，手搭上他脑门，片刻，他笑了。
眼含精光，之前的烦闷一扫而空。
他通过小藕壳子与莫悔通灵传音。
刚在自己身体醒来的莫悔，就被他的声音吓一跳。
“滚回来。”
莫悔：“……”
搞什么？
或者说，当他是什么！
“不是嫌我变了？”
对方断了通讯，没回答。
由于睟九寒调了时差，导致他那边的时间流速比莫悔这边快。所以，夜星痕还纳闷怎么宫主刚过去就回来了。现在又不爽怎么刚回来又要过去？
“宫主怎么回事？他在难为您！”
难为是肯定的，但也没到忍辱负重的程度。可以说，经历百世莫悔，睟九寒的刁难简直就是小孩子闹脾气。
但这话他没法跟夜星痕他们说，只道：“容我过去看看，这次可能需要一天的时间，你……”
“不就说个事，为什么要谈那么久！他对您干了什么？”
莫悔：“……”
一天时间夜星痕都不乐意，这要是让他知道其实是陪那家伙一年，这事肯定要黄啊！
“我……”
“不行，这次我也要去！”
夜星痕本来就不愿意莫悔单独面见睟九寒，事情出现反复，他更加不乐意。
莫悔拗不过他，只得让步。“你用分身去吧。不然成了逼宫。”
夜星痕虽不乐意，但也同意了。而且这种时候，人界的确需要神尊坐镇。
夜星痕去魔界的速度自然没移魂过去的莫悔快。
所以，莫悔重新回到小藕壳子里后，还是先单独面对睟九寒。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人逢喜事好说话，但能让睟九寒心情转好的事，让莫悔不安。
手里玩着个风车的睟九寒，随意道：“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你的提案很有意思。只要你用这个壳子陪我一年，我就帮你实现它。但仅限于这次。”
莫悔明白，利用新鲜感和睟九寒的权威能促成这次，但下一次未必好使。
尤其妖界不归睟九寒管，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爽感，会增加日常入侵。
所以，这招下次管不管用还两说，但对人界至少有三百六十五年的缓冲。
“不过……”
睟九寒拉长音话锋一转，莫悔心咯噔一下，头痛这家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什么？”莫悔问。
“你得先如实回答本尊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想起前世的事，还是知道前世的事。”
莫悔：“……”
莫悔：“仅限于知道。”
“果然。”睟九寒笑了，手中风车无风自转的更加欢快。
“你在排斥自己的前世。”
“称不上排斥，只是既已新生，没必要纠结过去。”
“你个小骗子。”
莫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