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谈妥条件，那就抓紧时间去那个空间。
睟九寒却道：“急什么，这里就是。”
莫悔惊讶。
睟九寒：“我乃魔尊，指定哪，哪就可以出现时差。”
这点莫悔不奇怪，夜星痕也有这能力。他惊讶的是，他一来睟九寒就用了，难怪要密闭这房间。
这位从一开始就做好延缓夜星痕找上门的打算！
只是夜星痕为了方便他移魂，把连心洞的时间调成与魔界同步。但睟九寒也调了时间，这样一来连心洞的时间流速就比这里慢。所以，如果能讨价还价把时间压到三个月，他就能先斩后奏，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只是……
“你想做什么？”莫悔问。
两人总不可能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虚度一年。
“你先给本尊整理一下收藏品。”睟九寒说的轻描淡写，好似把他当杂役使唤。
莫悔眼角一跳，按常理最高统治者的收藏品必定是稀罕物，好东西。但魔尊的喜好能按常理算吗？
不管怎么说，这要求在莫悔能接受的范围内。顺道还能开开眼，莫悔有那么点期待。然而当睟九寒打开一道空间门，进入后，入目的东西令莫悔无语。
辽阔无边的黑土地上，密密麻麻坐落着数不清的空城。虽然风格迥异，但一看就是人界建筑。
听说不知从何时开始，魔族喜欢打劫人类建筑。开始是抢单独的建筑，人们没太在意，但发展成整座城被偷，就让人恐慌。
尤其是具有地方特色的，害得人们都不敢修建标新立异的建筑。但毕竟是每隔三百五十六年一次的凡劫日，这么长的时间，王朝更替，总有地方淡忘这事。而且，相同的建筑，只要后建的没有之前丢的精致，就不会被偷。所以，人类在建筑上的手艺得以延续。
如今……
莫悔震惊的看回睟九寒，后者一脸得意。
“这就是你的爱好？收集人类建筑群？”
如果是，那么曲城被盗，就不是为了抓手艺人繁衍混血儿，而是城本身。
难怪那时他把人都转移走，睟九寒也没跟他急。
“不只是城，里面的东西也是原装的。”
睟九寒带莫悔随意降落到一个城市，置身其中，果然生活物品一应俱全。甚至连生活痕迹都在，看那开张的店铺。看那拉货的板车，车辙印，牛蹄印都在，唯独少了做买卖的人，拉车的牛。感觉就像满城活物瞬间被清空，颇为诡异。
虽然慎人，但也可以理解，这是魔界，凡间生物在这里根本没法活。而且这里的时间似乎被冻结过，建筑物品除了本身的磨损，没有常年空置的迹象。
看了一圈，莫悔看回睟九寒。
那眼神似是再说，恕我无法理解你的兴趣点。
“你想怎么整理？”莫悔问。
睟九寒反应有些奇怪，收敛炫耀得意之态，不咸不淡的“哼”了声。
“你给我重新组合。”
“组合什么？”
“你没看它们都是不伦不类的独立城镇！”
“你让我把它们拼成一个？”
这些建筑少说也相隔两千多年，朝代不同，地域不同，风格迥异。怎么拼？拼成世界建筑博览会吗？
睟九寒：“也不一定，几个都行。”
“要什么风格的？”
“随便。”睟九寒说的有些不耐烦。
莫悔被他态度搞得莫名其妙。重新飞空纵览全部，陷入沉思。片刻问：“哪个是你的第一个收藏品？”
这话好像问住睟九寒，他沉吟须臾反问：“重要吗？”
“你不记得了？”
“有必要记顺序吗！”
莫悔：“……”
“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睟九寒指着一个方向道：“早先的在那片。”
莫悔顺他方向望去。
那是一片更加零碎的建筑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里的东西没有城墙，更没有一个供人类生活的布局。可以说，就是一个对方杂物的地方。只是这里的杂物小到风车彩陶，大到桥梁雕塑，竹舍楼台。一看就是把一座城或多个城镇中喜欢的东西单独搬过来。
果然是这样。
巨大的门墩石狮，颇具特色的雕像。出售各种手工艺品的店铺。
这里很多东西莫悔都在小藕人界游的经历中看到过。
这位该不会是……
莫悔偷瞄睟九寒，结果正对上对方审视他的目光，害他心咯噔一下。
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试探道：“其实吧，我觉得，再怎么重新布置都是死城。城镇房屋，手工艺品，要有人欣赏，有人住才能发挥它的价值，城市才会有灵魂。”
“你不就是人。哦，对了，你已经不是人了。”
莫悔：“……”
睟九寒：“这是我的私人空间，人界生物活不了的。你就拿自己滥竽充数，当个人算吧。”
莫悔：“……”
这人嘴太欠了！
“我又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
“有什么不能……”
莫悔怕他说出后面的话，赶紧抢言道：“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的人气撑不起这么大的地方。不如……”
“你想让我把它们物归原主？”睟九寒眯起眼。
莫悔感受到危机，立马道：“怎么会。时间跨度这么大，原址早就修建起新建筑，原样放回去只会成为灾难……”
“哈，那有何难。按惯例举办凡劫日，一年后保证人界百废待兴，它们就不是灾难。”
莫悔：“……”
莫悔：“我的意思是，一座没有灵魂的城市多没意思。你要喜欢可以去人界看。”
“哈，终于说到重点，不就是不想本尊再打劫凡人都市。如果有个天灾人祸，建筑受损，出现流民时，你是不是还想从这里薅羊毛。”
莫悔：“……”
靠！这人怎么这么难搞！
意图被戳穿，莫悔吃瘪，睟九寒得意笑。
如果有镜子，莫悔就知道自己用小藕样露出的郁闷表情有多可爱。让睟九寒多有难为人的成就感。
虽然他用小藕壳子在中枢山活动过几年，但在夜星痕面前也是摆长辈样。没机会露出这副表情。就是有，他也不可能端着镜子看。
“你先拼着。”睟九寒看着自己手指慢条斯理道。
莫悔一愣，问：“你同意了？”
“想什么美事呢！”睟九寒白了他一眼。
莫悔：“……”
“看本尊心情。”睟九寒丢下这句飞走。
倒不是离开，只是腾地方，方便莫悔搬运这些超大玩具。
于是莫悔在被人远程监工的情况下，硬照头皮，按着生活需求把这片零碎建筑重新摆成一个小镇。不够的从其他城镇借，但没破坏它们的完整性。
别说，睟九寒养的这魔莲壳子的魔力真是充沛，任由他挥霍搬运建筑也不觉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