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被无视，夹在两人中间的不言，用折扇遮住半张脸，犹豫该不该回避。他忧恐的是睟九寒，结果却被莫悔按回修炼台与世隔绝。
不言：“……”
首次感觉失掉前辈尊严，但仔细想，找回前世记忆的莫悔可比他岁数大。而且莫悔现在是仙君，他本体是仙官，官位也比他高，就没什么委屈的，老实呆在小黑屋等结果。
静谧的连心洞内，只剩两人。
高坐宝座上的俊美男子，难得不带蔑视讥讽情绪的平述。
“你那时看到的魔气是上任魔尊花千落的遗言和遗物。我曾经输给过她，按照她的决斗规则，每输她一场就得替她办一件事。那时她让我办的事，就是用她制造的心魔镜引导她儿子成魔。”
“心魔镜是她制造的！”莫悔略感惊讶。
谁让睟九寒说镜子是他的。
似是知道他所想，睟九寒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机会道：“你又没问那东西是谁造的。”
莫悔：“……”
好吧，的确是他问法产生奇异。镜主不代表就是制造者。如果是夜星痕他娘制造的，就能解释心魔镜与夜星痕魔气相似的问题。
他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点，也是只往活着的魔身上想，没考虑过已故的。
这还真是神仙的爹希望儿子成神，魔族的娘希望儿子入魔。神族的爹把夜星痕托付给小藕，魔族的娘就把儿子托付给睟九寒。
乍一听没毛病，仔细想这二位都够心宽的。还是没时间再寻其他妥帖人选？
古神沧溟就算了，好歹小藕对夜星痕没坏心思。
花千落就比较奇怪，她就没看出睟九寒有杀她儿子的心？就算杀不死，也有揍个半死，关起来虐待的可能。
而且就算睟九寒重承诺，应允她一时，她的遗言也是截止到让夜星痕入魔。睟九寒还是能在兑现承诺后做出对夜星痕不利的事。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睟九寒嗤笑：“怎么，你怕我为了魔尊之位宰了他？”
“你能杀得了他？”莫悔反问。
睟九寒被噎，冷下脸。
夜星痕一旦受到生命威胁，时空之术会保他不死，这点核心人物都知道。
莫悔奇怪，以睟九寒的性格怎会把话题引到贬低自己的内容上？
果然，睟九寒阴测测的笑道：“对，那小杂种也就这点能耐。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我杀不死他，他也别想登上魔尊之位。魔界是不接受混种魔尊的，就跟天界一样。就算他能让擎天剑认主，也无法回天界接任他老子的职务。在两界法则下，混血杂种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哦，原来是这样。哪怕他比你实力更强，因为血统不纯，也无法得到魔界意志的认可，真惨。”
睟九寒：“……”
见他脸寒下来，莫悔暗爽。但很快他就因口舌之快惹来麻烦。
“本尊是不是实至名归，打过才知道。等那小杂种本体从天界回来……”
“我期待你们在魔界的决斗。”莫悔先声夺人，定下比赛场地。要祸害去好战的魔界，不要在脆弱的人界。
至于夜星痕，在能保证他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刚好借机了解一下两人实力。
系统数据是系统数据，实战是实战。
上次抢亲，他们用的是声东击西战术，不算数。心无旁顾的打一场……
——等会，莫悔倏忽想到什么不安的问睟九寒。
“你不会因为杀不死他就想娶他吧？”
睟九寒：“……”
莫悔：“……”
洞内瞬间陷入死寂。
莫悔现在用的是小藕外貌，所以说这话时，那无辜小鹿似得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睟九寒。显得特别真诚，所以才特别气人。
眼见睟九寒额角冒青筋，下一瞬，莫悔就觉自己两腮生痛。
睟九寒终于离开他那华丽的王座，恨恨的掐莫悔面颊。嘴被他扯变形，大有撕烂的架势。
牙齿间更是愤恨的挤出几个字：“白痴，想什么呢！”
“这能怨我吗！你之前不就因为读心泪不如我的防御想娶我！”莫悔被掐腮帮子，吐字不清。但依旧听明白意思的睟九寒咬牙切齿加大力道。
“还敢说！”
这举动要多幼稚有多幼稚，心眼要多小有多小，但痛的是莫悔啊。
眼泪都被他掐出来，也许是托了小藕外貌的福。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眸子泛起水气，浓密的睫毛眨啊眨，就快震落泪花时，那位终于大发善心松开他。
莫悔揉着两边被掐痛的腮帮子，气呼呼，敢怒不敢言的瞪睟九寒。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莫悔胡乱找个话题岔开。
“既然不是为了继承魔尊之位，花千落为何执意他入魔？”
“蠢货，自然是为了活的自在，随心所欲。”
只有坐到你这个位置才能说这种话吧！
“既然你的目标是他，为何绕那么大弯？以你的实力，完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心魔镜投放到没觉醒血脉之力的星痕身上。”
“我就是直接投放的。”
莫悔：“？”
睟九寒：“第一次我就是趁狩猎大会投放到那小杂种身上，至于这次碎成渣散布人界，那得问你徒弟。我转交遗物时可是完整的，他自己弄碎的能怪谁。”
想起这事睟九寒就烦，夜星痕穿越时空的落脚点如果是中心魔镜后，对他没影响。但如果是中心魔镜前，心魔镜会被时间退回给他，害得他还得重新投放。
这次更离谱，碎成万千碎片，不分时间地点的扎了他一身。
早被这事闹烦的睟九寒，直接把心魔镜碎片扔进人界。
这就是真相，但他不想说，避重就轻的作答后，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你可真本事，我以为两个都能入魔，结果那个百献杂种因为你改入了仙道。他们就是怕他同时拥有两条血脉之力才想封印，甚至为了去哪条，留哪条打起来。以至于……结果被你折腾成双魂一体，各支配一条。哈……”
睟九寒语气复杂，似有怨气，又有不甘心，还有佩服、可笑、讽刺。
莫悔都能脑补出一对父母为了儿子前途固执己见，大大出手的画面。
但打到同归于尽，也只有这种脑洞修真剧才敢这么夸张。
最后一个问题。
“你那时要杀他的原因？”
“自然是不能让他的力量归于天道。”
咦？竟然不是要趁机宰了情敌的儿子？
“还有，试试是不是真杀不死他。”
莫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