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有骨气,你能忍辱负重。咱们温水煮青蛙,看谁先熬不住。
夜星痕冷笑,倨傲的盯着眼前人不疾不徐道:“我看你好像不明白。答错了。”
莫悔一怔,猛然抬眼,对上夜星痕充满讥讽的目光。不等他开口,悬在二人一侧的天镜中传出某人惨死前:“啊啊啊……”的叫声。
莫悔愕然,眼带怒意的瞪向夜星痕,倏忽又意识到什么懊恼闭目,但晚了,天镜中又传出新的惨叫声。
夜星痕快意又恶毒的看着打破平静,紧咬牙关,锁眉闭目的莫悔。泛红的胸膛极速起伏。
气吗?恨吗?可你又能怎样,这就是实力。就算没被封住灵力,也不是他对手,何况现在。除了屈服,说出他规定的台词,还能拿什么救人。
“妾身明白,妾身知错。”
这一句,像是有什么碎了,莫悔双唇止不住的颤抖,眼角似乎有冰晶随风而去。
这是在哀悼谁的命运?自己的?还是枉死之人?
夜星痕笑了,森白的牙,如撕开羔羊的利刃,返照寒光。
新的诛心游戏。傲雪寒梅,再傲只要抓准弱点,照样能折弯你的傲骨。
对于官宅,这院子琼极奢华。贪官的家,总不可能寒酸。他占了当年把他献祭给山神的那个贪官的家。人生就是这样不公平,这种人居然没被罢官,还高升了。
如今他用控心术,操控所有人鸠占鹊巢,把莫悔带到这里。既然把他伪装成闭关修炼,就不能呆在天机宫。
这人深居简出,离开那里,谁都不认识他。加上障眼法,就更没人会把他和天机宫宫主联系在一起。
入乡随俗,既然换了居所,就要有相称的称呼。他记得民间最低等的是通房丫鬟,但他觉得那样不明不白跟在天机宫有何区别。所以,他给了莫悔一个小妾身份。
听着莫悔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句:“妾身”他就痛快,可一想到他为了那些贪官恶霸能做到这种地步,不觉解恨,反而更加不爽。若是无辜妇孺,他也不会那么生气。
那时没多想,如今冷静下来,也许师尊就是怕他把刀架在那些善良百姓身上,才早早妥协。可在当时,如果莫悔不肯为那些人渣就范,他会不会拿那些无辜良民下手?
答案是他会。
一个数次献祭人界的魔尊,哪里还在乎这些迟早要死的祭品。没有师尊在的世界,一切都不值得他珍惜。一切都是他的祭品、基石。
所以,那时的他没有弱点,没有良知。他心里不痛快就想尽办法让莫悔更加不痛快。
就像这个冰天雪地的白日庭院,他向那人下达一条条用人命做威胁的恶毒命令。
“既然知错,就来履行你做小妾的义务。给你一炷香时间,不能让我尽兴,就要死一人。两炷香不能,就要死两人。我向来说到做到,你知道的。”
他在这种事上特别守信,所以才能让莫悔恐惧。别说风中一炷香,就是室内十炷香,以他的定力他是无法让他尽兴。
“你若不愿,用百人性命抵消这次也行。”
所以,这就是个横竖都要死人,只是死多死少的游戏。
狠吗?恶毒吗?这都是经验啊,一次次穿越回来的经验。而且还是从那些被莫悔用他师尊仙躯救回的人身上学到的手段。人心有多黑暗,多邪恶。每次都能让他大开眼界,受益良多。
莫悔啊,看看你都救了些什么人。你用我师尊的性命救得都是什么!
你救人无类,师尊爱憎分明。
他清晰的记得,师尊说过,救人无类就是恶。扬善必须惩恶,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所以,他的师尊一定不想救那些人。但这个家伙不分善恶,如今也是如此。既然这样,那这些恶果就由你一个人吞了。
积满雪的玉石桌上,巴掌大的铜炉里柱香燃尽又复起,根根催断魂。
人影交叠,风停铃不止,时至枯藤老树昏鸦。看着不知何时昏死在震落积雪的玉石桌上的人,他总算餍足。再看早已翻落雪地的铜炉,香灰随风散去,只余折断的寸长残香。
原本是要难为莫悔的游戏,最终是嫌这人技术太烂自己上了。所以,这就是劳烦他的代价。
折仙藤是个好东西,能为主子善后,他只需整理好自己,从来不管莫悔。看着仰面朝天,首腿无力垂在石桌外的人。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真跟死了般。
这就是不毁去他金丹的理由,耐折腾。只要不整死,给他一刻钟自己就能缓过来。只是这次时间有点长,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人才睁眼。
拉他起来也是立刻软倒在雪地。
“摆出这姿势,想勾引谁?”夜星痕居高临下恶毒的讥讽。
红衣白雪,苟延残喘,这是他最喜欢的景,最有成就感的时刻。所谓报仇雪恨,不正是说的此情此景。
“天黑了,身为小妾该给老爷暖被。再给你一刻钟,自已到房里来。迟一分,就是一条人命。”
丢下这句他顺回廊回房。到了他这个境界,哪里还需要睡觉。至于暖被窝,以莫悔的情况只会越暖越凉吧。
就算人不在现场,他想看也能看到莫悔是如何艰难的从雪地爬起又摔倒,摔倒又爬起,狼狈赶时间的样子。
这个庭院虽大,但按正常速度走,从后花园到主卧,一刻钟绰绰有余。但以莫悔的状态,另当别论。
忍受铃音骚扰,严寒折磨,跌跌撞撞,勉强在规定时间摔进屋。
“你是不是躺错地方。”
他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一弹手指,用法术把莫悔扔进冒着热气的浴池。
不是他大发善心,而是嫌他滚了一身泥水太脏。折仙藤不是什么污物都能清理。除非像这样有水辅助,所以折仙藤又开始殷勤工作了。
其实像这种情况,一个小法术就能解决,但那样太便宜莫悔。
莫悔一阵呛咳的挣扎出水,缩在浴池一角瑟瑟发抖,人很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