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我可以在给你演示一遍。”
夜星痕说的不疾不徐，天下苍生何其多，杀个一二十万折磨莫悔又算得了什么。
寒冬腊月，白雪皑皑。他悠闲的坐在掸去积雪的石墩上，看着垂首不语，跪在自己面前的莫悔。
颈上银色的相思铃刚好坠在他颈窝中，此刻被风吹的滚出滚进，叮当作响。声音不大，却清脆无比，恶毒无比。
夜星痕没有做绝，他还给莫悔留了一点灵力，免得被数九寒冬冻僵，让他败兴。但现在，不知他是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可怜灵力对抗严寒，还是相思铃。所以，他那白里发粉的肤色是被冻出的？还是热出的？
莫悔身上只有一件嫣红色的无袖敞怀长衫，下摆虽然长至脚踝之上，但肩头很容易滑落。就像此刻，已经有一侧在刚才的拉扯中滑下。
衣冠如此不整，莫悔却没有整理。不是不想，而是没那个能力。他双手被折仙藤缠在身后。
北风呼啸而过，终于把另一侧的衣服也吹落肩头。嫣红的衣摆，随风飘摇，起起落落，失去它原本的作用。将里面的风景不顾本人意愿展露出来。
莫悔打了个寒颤，除了不让自己腰杆弯曲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夜星痕送他的第二件礼物，妖魔装。对于民风奔放的妖魔而言，这打扮斯通见惯，但放在人界，仙道，绝对称得上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一件衣服，几个铃铛，一条折仙藤，就成功毁去莫悔的尊严，把他恶心到想死。夜星痕怎么舍得，这只是好戏开场前的装扮。
就像现在，人在雪中跪的腰背笔直，腿却不住轻颤。这样的莫悔，让那时的夜星痕想到一个景，傲雪红梅。
当初是为了恶心莫悔才给他不停换妖魔装，换来换去，发现血色红衣最适合他。尤其从肩头滑落的那一刻，就像剥开外壳的鲜嫩荔枝，让人想狠狠咬上一口。
师尊也穿红，但那是红莲花瓣所化，红的热情，见者心暖，不会生出亵渎之意。同样的颜色，穿在莫悔身上，明明一脸正经的不能在正经的高洁气质，就是想让人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弄哭。
如今，看他跪在这皑皑白雪的庭院中，任由身上那抹嫣红随风纷扬，依旧岿然不动，真像棵默默忍受风雪摧残的红梅。
他给莫悔身上下了很多禁术，其中一个就是不准他以外的人看到莫悔的打扮。他仇人的窘态只能他来看，别人一眼都不行。但莫悔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别人和他看到的一样。
所以，他每每把莫悔拉到大庭广众下，都能让他羞愤欲死。其实，他们眼中看到的是另一个人，另一身红色装束。
如果必须以真面目示人，也只会看到一个受制折仙藤，挂着铃铛，穿戴整齐的莫悔。并不知道，他到底穿了多么不雅，多么撩人的红装。
那些年，夜星痕一直在这种事上骗他。真的很爽，比抽他几千鞭，拿去当肥料都痛快。
“不必。”
莫悔语气平静。看似低眉顺眼，但从他凝重的呼吸，背后双手紧握成拳嘎嘎作响的骨节声，就知他是在压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