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欠你,救命之恩,反正也是要还,你又何必什么都不说?”
沈未桑怔了一怔,失笑却又掏出帕子咳了咳:“着了风寒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你方才还说不是病,这会子又是风寒,你以为我会信吗?”她皱了皱眉头:“我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你说实话,对咱们都有好处。”
“实话?”男子怅然的喃喃着,长叹了一口气:
“秋邵鸾不见了,今天早上的时候,看管她的宫人都被击晕,一问三不知,她定然是跟人跑了。”
他眉心拧紧,神色间颇有悔恨:“如果我不是想知道她的下落,我定然不会留她一条性命,可是现在她不见了,我寻也寻不到——”
说着,他捂着嘴咳了两声,脸色更难看些许:
“现在人跑了,太医说我思虑过度,所以才会看起来严重些。”
收了帕子,他起身依然笑得温柔:
“所以你用不着担心,你就做你的事情就好了,朕堂堂天子,还会死在这风寒之下不成?”
“怎么能不担心?”
白姻皱眉:“秋邵鸾跑了,你派人去追查了吗?太上皇知道吗?要不让您找找太上皇呢?或者,我帮你找?”
沈未桑摇了摇头:
“她想出来的时候,定然会出来,现在她能从冷宫出来,也是有高人相助,怎么可能说找到就找到?”
“那你的身体呢?你这个样子,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秋家回来怎么办?八宝怎么办?公主怎么办?太上皇怎么办?”
白姻担心的一点点的给他陈列出来:
“还有你辛辛苦苦维护了这么多年的江山,我不信你说的这么简单,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风寒,蒋公公又怎么可能那么难过?”
许是被她说中了点子,沈未桑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你说的对。”
他神情有些挣扎,抬头看向她: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曾遭到奸人毒害,压了几年,现在毒素发作,我已经没有多久活头了,就算是我有很多放不下又有什么呢,有维护了这么多年的江山又算什么呢?”
他噙着一抹自嘲的笑:“朕只能等死,死了之后,什么也带不走,自然也会有人来替代我的位置。”
白姻心中一痛:“难道就没有解药?”
“有又如何。”沈未桑抬眸看着她,“解药在秋家,没有人能拿得到。”
“……”她微怔。
在秋家,那岂不是更没有希望了?
沈未桑长吁一口气,带着一种想将自己身上重担全部脱下的疲累:
“秋家有当年白家留下的千机弩,千机弩里有一把钥匙,直通白家隧道的暗门,解药藏在暗门的当中,但是由于千机弩过于危险,这世间,除了死去的白氏,就只剩下一个人能使用千机弩,能懂得其中关窍,取出钥匙。”
说到这儿,他睁开眼睛,眸光深深。
“可是白清音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朕只能等死,别无他法。”
...
沈未桑站在窗边看着白姻离去的背影,摸下口唇上的血,将帕子丢到了一旁。
那上面看起来与人血无益,实际上是略微发着腥味儿的猪血,抹在人的唇上,以假乱真。
蒋公公担忧更甚:“皇上觉着白姻姑娘一定会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