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郡王感觉太遥远,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一般,白姻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在叫她,生涩的应了一声。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还是沈未桑推了推蒋公公:“你去给清弄弄些牛乳茶过来,她喜欢喝甜的。”
蒋公公忙应了,路过白姻的时候,神情莫名闪过一丝不忍。
白姻觉着蒋公公应该是不忍沈未桑,她走上前两步,被奏折上触目惊心的血移走了视线。
心里咯噔一声,还不待看清楚,那明黄色的衣角飞快将上面的血渍掩住,再抬眸,沈未桑很是疲劳的冲着她笑:
“昌寿宫那面不忙?皇叔那边不看着你了?”
白姻垂下眸子并不回答:“皇上,您不舒服么?”
沈未桑脸色苍白,唇内又一抹刺眼的红,他先是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我这是老毛病了。不打紧。”
“不打紧?”
看向他明黄色的衣角,白姻长吁一口气,尽量看起来很淡然:
“我从就没有见过吐血的人不打紧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好歹我也能帮帮你啊?”
沈未桑笑着看着她:“我说什么?又不严重。”
“你别骗我了,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情,蒋公公是不会那样子。”站起身,白姻将他袖子下面的奏折拿起来搁在一旁:
“什么病?”
沈未桑略垂了垂眼睫:“不是病。”
“那是——”
“白姻。”他平静的打断她:“你来我这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楚白姻张了张嘴,她想来问的事情都仅仅只是些儿女私情,沈未桑这个样子,她问不出口:
“不想问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沈未桑怔了怔,不说话。
金灿灿的大殿内,两个人相坐无言,蒋公公端着奶茶送了又走,甜腻的香味钻入鼻息。
沈未桑动了动身子,将奶茶推到她面前:
“尝尝,可是迎泽国送来的新口味,我总想着你喜欢喝,还等着皇叔过来给你点儿呢。”
不知为何,她心中一痛,难受压得她无法呼吸,眼前飞快的略过破旧的草屋,笑得温和的男子,还有一杯牛乳茶。
那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了,她清醒之后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
将她解救的沈未桑,仿佛是那片荒漠中温柔屹立的竹林般,看着她笑:
“从我捡你回来之后,你就一句话都不说。好歹也要应上一句。”
那个时候她脑中一片空白,浑身上下疼得让她连翻身都不能,只能转着眼珠看着他算是回应。
过了一日,她面前能张口说出几个词语,沈未桑风尘仆仆的从远处赶过来看她,见她能说话了,又笑着问了她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而且本能的也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名字。
沈未桑却也很好脾气的看着她:“你既然不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那我给你起一个名字,从今以后,你就叫楚清弄,子白姻,怎么样?”
回过神来,白姻摸着手中的茶盏:
“你如果身子不好,告诉我,你需要什么药,我去帮你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