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映照着驿站的数百盏红灯笼在风中摇曳着。
昌文君背着手站立在驿站大门口,数十个兵士抬着一个个巨大的木箱从驿站里走了出来,一个个巨大的木箱被放到车辇上。
当一个个木箱放置好,众多兵士列成威严的队列站立在一辆辆车辇的附近。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跑到昌文君身边,低声道:“公子,咱们一切都准备好了。何时动身?”
十五岁的昌文君抚摸着手中的一块玉佩,道:“等该到的人到了。”
头领模样的人尽管不解,但也不敢多言。
夜风萧飒。
一个兵士骑着一匹快马飞速朝驿站而来。
扑通一声,兵士从快马上跃下,跪倒在昌文君面前。
“公子,密函——”
接过那兵士呈递上来的帛书,昌文君轻轻抖动开,看了看帛书上的字迹,昌文君微微点头。
消瘦的大手举起,十五岁的昌文君高喝“起——”
众多兵士立即扬起手中的马鞭,十辆带了数十个巨大木箱的车辇朝夜色中走去。
一身铠甲的昌平君从驿站里走了出来,站在昌文君的身旁,沉默不语。
目光灼灼地望着即将消失的车队,昌文君张了张嘴,很想说点儿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
毓秀馆。
“张平就这样死了?真是不堪一击的废物。”俞夫人冷冷道。
老宫女钱玉俯首,恭顺地说道:“夫人放宽心,虽然这张平被公子武稼和昌平君两人击杀了,虽然又有各派势力加入进来,但这公子武稼终究是落入了昌文君的手上。
这昌文君毕竟是一个少年人,人虽聪明,但未必筹谋得当。我们还有机会从他手上将公子武稼夺过来。”
冷哼一声,俞夫人不悦道:“昌文君兄弟,素来与华阳夫人走得近,想必此时那公子武稼早已经落在了华阳夫人的手中。”
钱玉抬头看了看俞夫人,安慰道:“华阳夫人向以端庄温和体贴示人,她是万万不会牵涉进这件事情的。”
“哦?”俞夫人抬起头来。
“但她也不会凭空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俞夫人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微笑道:“这么说,你已经有了主意?”
钱玉朝俞夫人俯身,道:“若钱玉没有猜错,太子妃娘娘定然将公子武稼假手与他人,使得公子武稼出现在殿下与那绾歌小贱人的大婚上。这样,太子妃娘娘既打击了俪夫人,又看了一场天大的热闹,并且能置身事外。若是引得大乱,殿下震怒,这个‘他人’自然是替罪的羔羊。”
“那这个‘他人’又是谁呢?”俞夫人正色道。
“自然是夫人您啊。”钱玉神情极其严肃地说道。
没有震惊的神色,俞夫人露出非常赏识的神情。
“钱嬷嬷,说来听听。”
钱玉思索了片刻,沉稳地说道:“兰池宫内殿下的姬妾众多,然,身为殿下正妻的华阳夫人却无一子嗣。所谓母凭子贵。华阳夫人虽贵为太子妃,也深知自己没有子嗣是自己最大的缺憾。
兰池宫内任何有子嗣的姬妾都会是华阳夫人暗嫉的,然,夫人却有两子一女,这在众姬妾中,是明珠一样的存在,耀眼得很。
而俪夫人虽只有一子公子武稼,但公子武稼文韬武略,又深受大王和唐夫人的喜爱,未来,公子武稼是极有可能被殿下立为嗣子的。
若真有这一天,俪夫人就会成为未来大秦的太后,比肩华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