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有一排横,一排竖座儿,倒是有地方给他。
“你这是做什么?”宫桥愕然。
“稍我一段儿路吧,这是不是回徐府?我忙了大半日了,也累得狠了。”
“凌皙不回徐府,她出来前大舅母便说了,要带她去大太太兄长柳侍郎家。子溪回去郑家,姨母不许她再乱跑了,他俩反正顺路,跟着大舅母的车,就同车走了。我要回徐府,只剩了自己。你忙什么了,怎么不回自己府里?”
“回,但仍旧顺路么。走到西街拐一下,先送我就是了。”徐佑倧换了个安适的姿势,双臂一搭,靠了下去。
“你还没说呢,你忙什么,恐怕同我们今儿的事情脱不了关系吧。”
“我说不是,你也不能信了。”徐佑倧笑一笑,若无其事地问,“不是说初三要去打什么木头药箱,我也认得几个店,陪你去?”
宫桥得知他有心打趣自己,自己之前同子溪表妹说那话,只是试探同初三的事儿知不知道罢了,也笑一笑,不答话,背没那么挺直,同样靠了一点下去,叹道:“今天可累死了。”
“怎么说?”
“行动坐卧,事事留心,能不累人么?我一早说了,不要看人家眼色,可是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挺直了腰,憋出了笑,给人看呢。不过话说,姑娘们大体都不知道的,只以为是大节之后,拜问两位娘娘安康,露个脸儿的好机会。”宫桥道,想了想,又添:“不过,这事儿也不定准,便都知道了,面上也装不知道,也是有的。”
徐佑倧心里挠的痒痒,一心想知道结果:“因此,就是拜问听戏,没有什么作诗咏题的?”
“三爷倒是比我们这些个人风雅,还想着这么一出,难道我们都是接受考试来了?真真好笑,”宫桥心里轻松了不少,话也放活泼了一些,“但是中间儿有一事却有些古怪,娘娘给了我一张笺子,倒吓我一跳。”
徐佑倧才真是大惊失色。娘娘?哪一个娘娘?那一个竟无所谓,给了一样信物,算什么意思,不就是择选而中的信物吗?这不成!难道今天就是定了人,居然将宫桥给选上去了?这……怎么会!绝不可能啊。他心中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呆呆问得一句,“什么?”
宫桥见他吓得比自己想的更甚,不禁失笑:“对啊,是太妃娘娘给的我。似乎是见过子溪和分明见过的?我想起了,老太太寿宴那时候,太妃娘娘同郡主坐主桌,自然认得子溪和徐凌皙了。只不认得我,于是拉着我问了不少,几岁了,家里是哪里,一听我报了爷爷官职,倒是叹了好几句呢,给了我一张信笺子,鹅黄色嵌紫樱印花,说不得,上用的东西,真真是好看,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