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的小竹林里,白水心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滚边百褶裙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悠闲的磕着瓜子儿。
春熙在一旁做着女红,时不时抬眼看她一眼,嘴唇不停动着,说着,“小姐,这七皇子前些日子不是还非您不娶吗?怎么这么快就大婚了呢?”
“多嘴!”白水心瞪了她一眼,见她委屈的低头继续做事,有些不忍心。反正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丫头,从小又一起长大,告诉她也没什么。
于是,白水心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冲她眨了眨眼,春熙识相的走了过去,白水心俯在她耳边一阵低语,春熙才恍然大悟过来。
“那三皇子……”春熙心理明白,话说到一半,住了口,低头认真做起女红来。
“若不是云世子不喜欢热闹,小姐倒是可以去看一看那二人如今是何狼狈模样。”春熙道。她本就不喜欢宗政明涧纠缠小姐,而宗政痕更可恶,竟然就是那个害小姐受伤的背后人。
若不是漠北及时将消息传回,小姐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那样的好戏有人喜欢,但你家小姐我不感兴趣。”白水心放下手中的瓜子,躺回了太师椅里。本就是讨厌的人,看着心烦,有什么可看的,她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丫头……”忽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自竹林间传来,白水心抬头一看,只见南宫晨正从墙头跳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她道,“你成亲了?”
“南宫庄主,您怎么在这?”春熙一惊,银针扎进了指尖里,她吃疼的一皱眉,将手指含在了嘴里。
“你成亲这么大的事情竟没有通知我?”南宫晨依旧冷着一张脸,一步一步的靠近白水心。
只见白水心依然一派悠闲自得模样,起身又抓起一颗瓜子磕了起来,只听她含糊不清的道,“告诉你作什么?让你来抢亲不成?”
南宫晨唬着一张脸,吼道,“知道你还嫁?!你是没人要了吗?一个瘫子有什么好?走,同我回轩辕山庄,我给你举办比武招亲大会,保准让你嫁个如意郎君。实在不行,嫁给我也是可以的。”
南宫晨说着就去拉白水心的手,怎料一根透明丝线从空中划过,绕过他的手腕几圈,硬是把他的手给拉了回来。
“阁下想要带走我的娘子,得先过我这一关。”冰冷寒凉的声音从一边的小道上传来,只见宗政季云手指微微一动,透明丝线泛着寒冷的白光回到了他的袖口里。
今晨听见青冥汇报外面的传言,心知是白水心搞的鬼,知道她不喜欢那两个人,且很讨厌他们。他高兴得想要见她,可是眼前这英俊挺拔的男子又是谁?
“他就是你的夫君?”南宫晨颇有几分兴趣的打量起宗政季云,刚刚那条丝线可是千年天蚕丝,任何东西都无法将之切断,其韧性非常的强。
那丝线刚刚缠绕住他手臂之时,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操纵着他,若不是他内力不弱,它已经在缠绕住他的一瞬间将他的手臂卸了下来。
被拉起来白水心又重新躺回自己的太师椅上,垂下眼帘,算是应了南宫晨的话。
“那我今日就试一试。”越是强大,新鲜的事物,他就越感兴趣。而宗政季云使他对他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好奇,一个瘫痪之人竟然拥有那么强劲的内力,其武功应该不弱吧?
他倒想看看是他快,还是他手中的丝线快。
南宫晨的话音刚落,手又伸向白水心的手腕,只见宗政季云手指微动,那丝线似乎有了生命般,犹如一条灵动的细蛇直击南宫晨手臂上的动脉死穴。
南宫晨也不差,灵活的躲避开,另一支手又揽向白水心的腰间,却被弯转过来的丝线打了一下手。那一下看似不轻不重,实则被宗政季云灌注了内力,一下便已经让南宫晨手臂一沉,一股疼痛从手臂处开始蔓延。
宗政季云见南宫晨忽然自腰间抽出一根软剑,快速的缠绕住他放出去的细丝,二者之间摩擦,竟闪出火光来。
那把软剑竟是排名天下第一的雪刃归。雪刃归乃一把有生命的剑,它会自己选择主人。若握着它的人不是它认可的主人,它会反噬主人,并使其走火入魔而亡。
若是它认可的主人,它会帮助他提升修为,共同达到修炼的顶峰状态。见南宫晨如此熟练的使用雪刃归,宗政季云心里就明白几分。
传闻拥有第一名剑的是天下第一山庄庄主南宫晨。南宫晨虽只有双十年纪,但武功造诣已十分高强,是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他,十五岁便接受了天下第一山庄,将山庄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并且在江湖中的声名还大过从前。
不管是在武林中,还是商场上,只要是南宫晨打理的地方,都会出现一副欣欣向荣之色。哪怕是再烂的烂摊子,到了他的手里也能起死回生。
如此以来,南宫晨便成为了江湖中神话般的人物。江湖上,轮武力,无人能及天下第一山庄,轮财力,更加不及它。
也许白孟浩的全部家产可以与之一拼,但白孟浩并非武林中人,只是个安分守己的商旅而已。
“小姐,您快劝劝吧!每次南宫庄主撒野起来,只有您和戚小姐能治得了他,您快阻止他们啊!”春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个受伤,小姐都是不忍心的吧?
只见白水心从太师椅上起身,悠然自得的抓着一把瓜子儿开始欣赏起眼前打起来的二人,一边还点评道,“南宫晨,他的弱点是距离,你且靠近他试一试。”
宗政季云闻言,面色一沉,黑得跟锅盖底似地,这丫头越来越欠揍了。她是如何认识南宫晨的,她还有多少事情时他不知道的?
最让他在意的是,她为什么看起来和南宫晨那么熟络?
“丫头真是多嘴!”南宫晨并不领情,反而瞪了白水心一眼,继续与宗政季云纠缠在一起。
宗政季云哪里肯让他靠近,逼得他连连退后数步。
南宫晨心里气恼,这人练的是什么功夫,内力竟高出他许多倍,他竟不能靠近他分毫。他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靠近正在看戏的白水心,大约离白水心还有一臂之远的距离之时,他巧妙的用软件缠绕住宗政季云的丝线,将其插进了对面的围墙之上,伸手将往白水心的腰上揽。
“心儿,你敢让他抱你试试!”宗政季云半眯这一双眼,盯着南宫晨放在白水心腰身上的双手。用力一扯,将丝线扯了回来,南宫晨的雪刃归随之直向他迎面袭来。竟是被宗政季云的内力所操控了。
只见雪刃归犹如一道闪电般飞了过来,南宫晨闪过不及,只好用手却挡,这样的后果便是废了他一只手。
“季云,住手!”白水心想都未曾多想,挡在了南宫晨的面前。
南宫晨大惊,面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色。若那刀击中白水心,她必死无疑。
怎料那刀在离白水心还有半寸的地方停下,刀柄处缠绕着的透明丝线若隐若现,泛着白色的冷光。
“你就这般护着他吗?”宗政季云冷冷地看了眼白水心,将剑扔在了地面上,愤然转身离去。他本来就没想要那家伙的命,所以那剑一直都由他的丝线控制着。
她居然可以不顾自己身死去挡那一剑,她与他是这般亲密?那么他又算是什么?名义上的夫君么?她的心里早已容不下他了吗?因为那里已经有人霸占了。所以,无论他如何亲近她,想方设法的想要撬开她的心,她都无动于衷么?
宗政季云抓着车轮的手紧了紧,手指颤抖着转动着车轮。心中唯一一处觉得温暖的地方逐渐冰冷一片,眼底犹如一潭死水,再不见昔日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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