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在少君小姐这里学到了很多,他也很受启发。刀老大在此,且一切都说开了,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望少君小姐做出来的决定,给刀老大指明的方向不要令他失望,他是再也回不去那个刀尖舔血度日,脑海里只有仇恨之火,多么贫瘠的一片,他己经回不去了。
“好,我可以给你们出条明路,但是,这只是你我之间的协议,请不要随意泄露出去,便是一意庇护你们的淳于将军也不能知道你我之间的这段约定,否则这条路日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就不要来怪我了。”少君凝神盯着刀老大脸上那道刀疤道。
“好,只要少君姑娘愿意给我们指明一线生机,从此以后,我们会紧念着你的恩情,倘若有幸不死,这活命之恩必定要重重报偿。”刀老大面露欣喜之色着道。
“我知道你们本事高强,就请委屈他们退到屋外头去,此事只容你一人听见,你附耳过来,我会详细告诉你的。”少君朝那几人挥了挥手,唯独没有叫张锋和阿布也跟着出去。这两个倒底是跟过她的人。她心里还是软的。
此事关系刀老大那边人的生死,同样也关系到张锋和阿布未来。她即没有开口请他们出去,便是默许他们也留下来旁听。她倒不是真担心刀老大带来的人之中会有些不干净的来路,甚至会有出卖了谁和谁的一天,再说这等被叛之事与她毫无干系。
刀老大说到的祸始,严格来说只能算是江乐这个牵连甚广之事的后遗症。此事与她的关系可有可无。
毕竟,并不是她亲手将火药之术交给刀老大他们去使的啊。
他们能平安无事的研究出来,不能不说是走了狗屎运,之后又重回命运的轨迹,走上了坏运。
哼,自古贼与官斗有哪一个会有好下场的,根本边以卵击石都谈不起,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他们幸亏遇上淳于东荣这种人,他们没有在见到她之前被碾成粉末己经算是撞上极好的运气了。
不过,确也是蚍蜉撼树啊。蚂蚁虽然不可以撼动大树,却可把树干蛀空,直到大树有朝一日尝到摧枯拉朽的滋味。
只等刀老大做出手势,好四个大汉便安安静静地退至竹屋数丈远的地方吹风饮雪去了。
“虽然你们目前遇上的事情看似极凶险,其实不妨眼光放长远一些。眼下你们按兵不动,做些虚虚实实的举动,他们自然也会多想,短日之内,并不会对你们轻举妄动。当然,最为主要的是,你得完全约束得了你的人,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必要时为保大局可以剔除些许不坚定不安稳的边沿分子。
最后,你们为何不把眼光放得更加长远一些呢。除了金楚国,除了另三国。天下之大就真的叫你们再无容身之所了吗?往西有什么?越过无边无际海水,那里又有什么……关键的是你们可愿意为了光明并且再也无人拘束你们的自由未来,而心甘情愿放下这里的一切呢?”少君说到几个词之时,有意停顿下来,并且向刀老大使了几个只让他心领神会的眼神。
刀老大当初竟然可以从一船硫磺味嗅出火药术出来的人,自然极为明智,悟性极高的。他在少君有意关照之下,便明白了少君暗示他如何行动的意思。
不一会儿,少君浅笑起来:“你们可以搜寻各地的地志还有游士,留意他们的作品和一些当地的传闻,自然可以帮助你们准确寻找到梦想之中的乌托邦。至于你们如何迁徙的问题,资料不足,我暂无法现在就告诉你。”
“乌托邦?!”张锋的双目炯亮起来,这一刹那间,他被那三个饱着幸福之味的字所振奋起来。
“乌托邦”仿佛极具有魔力一样,让张锋就在竹楼里当头顶上是广袤无垠的天空一样双手缓缓抬起,双目直勾勾地望着根本毫无一物的地方无声大笑起来。
他弄出来的动静之大,就连后背对着张锋的刀老大,感觉到张锋略带喘气声的鼻音,亦是诧异的回望过来……
一夜起来,津渡渡口的里里外外便结了片片薄寒的冰凌冰霜,在灰蒙蒙的天色里闪现出晶莹剔透的光亮。
然而,四周的一大片雾茫茫白烟纠集在水岸处,叫人远远看来,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又是茫茫的水域。
停泊在岸边的渡船,有不少与底下的乱石冰冻在一处。船公若是赶早出船,还得带着一只锤子出门,花费此许气力才能逐一敲碎了浮冰,然后在日出的一大片鱼肚白光中三三两两的悠悠成行。
这一日在津渡的渡口里进进出出的货船上,摆放着大都是江乐的大白米、带着枣红色硬皮的鲜栗子、鼓胀的枣儿、白色的莲子和白果儿……等等,这些都是百姓和权贵们都离不了的五谷杂粮。
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让这些本该是俗常之物整整齐齐地摆将上来,将往日那些贵重的金银丝绸茶叶等排挤得杳无踪影。
这样的景象还要忙碌数天,因为过几天便是隆冬腊八节,千里腊粥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