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见王公子神色不动,便点到即止,懒懒道:“对不起,小女子只是一个不大出去走动的小丫头,境界是达不到王公子这等高人的地步了。公子同我说道这些,等于是对牛弹琴。小女子仅仅是一介妇孺,本就即不通高雅,也不可能太过通晓事理,所以,若不是天生如此定来,小女子怎还会要十指勤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万般事情都需要亲自过问,哪里还有有余暇过问这等国家大事呢。唔,公子勿怪、勿怪啊!千万要勿怪啊!”
金楚王立马明了她话里蕴含着的讽刺之意,但是,她说得对。世俗如此,对一个小女子要求本不在此处,他堂堂的金楚王能对她要求些什么?他若为这等没来由的事生气,更加显得他没有气量。
金楚王脸上终有一丝笑容缓缓放出来,只因他回想起她方才双手浴血的身姿,与战场上杀敌三千的大将士相比,她这样一个她所说足不出户的弱女子周身散发出来的狠厉毒辣竟然毫不逊色。
而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相信她。
也许,在她拿着几个黄色的药粉突然就止住了东荣身上那道撒裂的大口子不断涌血时,他就不由得信服她了吧。
东荣不愧是国之栋梁,强忍着这样大的伤口,没有告诉太医,并且瞒了这些许人,可是,东荣终还是拜倒在这个小女子的裙底下啊。
“哈哈,小姐过谦了,小姐虽自称无知妇孺,可是敢包手上没有一技之长?敢问这位小姐,方才你所使的黄色辛气粉末是何物,可否量产,我可代本地郡府向小姐求购一批否?”
“王兄弟,此事就将由我去办吧。”淳于东荣急急接过话茬。
“那就有劳两位了。时辰不早了,王某还有要事在身,需尽早赶回去,淳于兄长还需静心在此修养身体,等时间稍加宽裕,我再来探望。”说罢,他果真告辞了去。
而这时,少君却发现王叔不知何时早早就出去了。
“淳于公子,他真是你的结拜兄弟吗?”少君眉头微皱,她顺便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淳于东荣的身体状况。
淳于东荣不愧是练武之人,只要止住血,气色就越发好起来。当然这一切也得归功于她方才让他喝下的一大碗提神聚精的补药。
“我与他相识十余年了。哈哈,从他光着屁股开始,我就认得他了。怎会不是!呃,他有时候就是拉不下脸,说话硬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就行了。”
少君对淳于东荣啰嗦说到的事不感兴趣,遂改口道:“那好,我们接着来谈生意,先说好,你虽然是我的未婚夫,可是咱们就是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啊。我手头上这种金疮药止血的效果那是相当不错,你方才也亲身体验了一把,所以一瓶你方才那样的用量不能少于五两银子。”
“就五两银子,那倒是不贵,”淳于东荣起先只是点点头,然后,他信手一算,不由得大惊失色起来,“少君,这可是要用于战场上将军们活命之用的,你……你、你一开价就是五两银子一小瓶,这未免太过狮子大张口了一点吧。”
“嫌贵啊,那好,那你就别买啊!我还嫌烦做这么多,猴年马月才可以做出来呢。”
“少君啊,你是不是愁钱的事,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你需要多少,我回头就让人给你搬来,这、这药真是救人性命急用的,你就当吃个亏,便宜一点,再便宜一点啦!”淳于东荣哀求道。
“嗤,你真好骗!实话告诉你,我懒得很,只卖药方给你们大官家,怎么做,是你们的事。如果不幸流通到另三个国家,也请别埋怨我。因为我可真的很懒,没得机会出远门,如何送得出去。你们管好自个的人,别让奸细混进来,叫我背黑锅,我就卖,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方子。”
淳于东荣听少君将后患道来,不由得面色发紧,低沉着头思索了好一会儿。
少君却冷眼看着那个大门好几眼,暗忖:看来,咱们是越绑越紧了,瞧你给我招的什么瘟神啊。什么王金楚,金楚王是也吧。这个王果然也是要面子的,取个假名也不干脆一假到底,让我演得好吃力,——太愚钝太聪明太弱都不行。
少君适才己经猜出王金楚的身份,还敢装疯卖傻,在堂堂金楚王面前耍横,完全是为了试探他的禀性和如何对待她的。
一切的风险赌的就是她本妇孺,大人物不该同她这个无理取闹的太过计较,而她又有足够让他们重视或是较相等看一眼的资本。
大人物走大人物的大道,咱走小人物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