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赶紧出声:“爹爹,您是不是有话要同我们说?”
陈二爷无法,晓得少君不愿意让他过多干涉这些事,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清咳了数声道:“哦,方才,你们老太爷派人过来,说是你们三姑和三姑丈今晚上要过来,叫你赶紧准备一下,到时好向三姑丈讨教一下为官之道,顺便寻一些上进的点子。
好啦,就这些了,你们早些准备一下吧,到晚上,可是咱们一家人都要过去的。别搞砸了。”
陈二爷说罢,略弓起腰身,转身欲走,可是,他走了不到几步路,忽尔返身回来,将少君和金书两人齐齐叫住,神色古怪地说:“对了,还有一事,差点忘记了。你们老太爷说,今天府里有两位贵客,说是一块过去,咱们府里确实有来过什么贵客吗?我怎么不知道?”陈二爷光顾着寻金书,之后一听下人说金书在找少君,又急得火急火燎了,以为两个孩子又像上回一样马上就要一块失踪了,哪里想得到可以问一问门道上的下人,今天院里究竟有没有来过什么贵客?
金书不好意思起来,他搓了搓半边脸颊,小声道:“爹,是来了两位公子,是我和,呃,是在江乐读书时,书院里相识的旧识,我们是朋友,所以,今天,他们专程从京城赶了来看我。啊……是孩儿疏忽了,忘了事先要先告诉爹爹一声,略失了些礼数,又叫爹爹担心了啊。”金书差一点将史、柳两位公子也说成是妹妹的旧识,可是,他担心有时候食古不化起来的爹爹会生气妹妹与人家有私相授受之嫌。
他可不想搅黄了妹妹的终身大事,只好背起这个黑锅。
可是,似乎少君妹妹并不太领他这个情。
只见得,妹妹不紧不迫地接着说:“爹,老太爷是不是还想晚上邀请院里的两位贵客同去?也是叫你来当说客来了的吗?”
“呃,老太爷是有这个意思,是想顺便邀请他们两位公子同去,你们的两位朋友是不是有功名在身?”陈二爷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再说金书眼里脸上流露出来的避讳顾忌之情,统统都若有所指,他哪里还能不明白,那两位公子只怕除了来见金书,更是为了见少君的吧。
自家的娃自家晓得的,尤其金书在江乐的书房里还被他手执戒尺管教过几年,老实娃一个的金书连撒谎都撒得不像样,又哪里有本事认识这样的显贵人家。
说是少君先与他们相识并且让他们为之钦慕,倒更为有可能一些。
只是,少君今年才十三岁吧,还这样小,就要到公子们踏破门槛来求亲的年纪了吗?
偏偏,以少君的性子,他还管不了她太多。
似现在这般,他还没怎么开口问到那处地方去,只是简单询问一下,少君那副背脊陡直发硬了,双手也僵了的紧张万分样子,真是叫他这个当父亲的哭笑不得起来。
不过,多问一句“他们是不是有功名在身”,一方面是为老太爷和他自个的心事,另一方面也算是算算少君和金书两人的前程能如何。
“嗯,他们是有功名在身,还不知,他们今晚上是否要连夜赶回去京城呢?所以,老太爷那头是不是可以推掉?”少君心里不太愿意让两位好心的公子同老太爷那头莫名其妙的牵扯上来,甚至是被人利用。
听说,三姑丈也是个官身,没有理由,偏偏都赶得这样巧,都赶在史、柳两位公子上门来看她,三姑丈那头晚上就要过来了。
突然,在他们三个人的身后,响起几声脚步声,少君回头一看,有些怔住了。
竟是史、柳两位公子,他们竟然又从竹楼里出来了。不好好歇息,乱跑出来做什么。可不就是出来给她添乱来的嘛!少君心里不乐意起来。
“小生柳凌风,拜会陈伯父。伯父安好!”柳凌风双手做揖,一只手背上倒扣着一把尺来长的纸扇子,白衣飘飘,真是玉树临风,又有几分风骨气质,一下子就吸足了陈二爷的全部眼光,并且让陈二爷当场流露出几分艳羡和惜才的柔和目光来。
若是这样一位人才与他们有旧,他是会极满意,若能有幸做婿,那他心里定然要乐开了花。
这一位,一言一行有如风骨花姿,异常夺人眼球,与少君立在一块,倒显得男俊女貌极为得宜,可把陈二爷心里暗自高兴坏了。
“史南蜀拜会陈伯父。事先准备不周,没能先行来见您,多有打扰之处,还望海涵。小生曾蒙令嫒所救。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今日冒昧登门拜访,所行有欠妥当,还望伯父多多包涵。这是南蜀从海岸所购置的海底珠,敬奉于伯父,就当见面的一份小礼,还望伯父不要嫌弃礼物轻小。”史南蜀难得在陌生人前说出这一大串有礼有节的客套话来,叫柳凌风笑忍着,差一点身子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