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一下子就面红耳赤起来,香汗淋漓的,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更容易叫人误会万分,月婵心里如惊雷滚过,灵动的眼睛也直愣起来,狠不得朝门外奔过去,再不要呆在厅堂里应付这个越发没有谱的福爷了。
折腾了一会儿,也不知福爷是不是受身宽体胖所累,此时没了半点力气,只好先罢了手,而这时月婵离大门也就几步之遥了,就听得福爷突然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与她好声说话起来,她只好狐疑又惊魂不定的倒回头来仔细回话。
那福爷也不算是色令智昏过了头的,晓得自个究竟是过来干嘛的,尽管几日不曾见到这个美如婵娟的丫头,又水灵了一些,着实勾得他心儿痒痒,但大事却是不敢耽误的。
他开口半是调笑,半是正经,又是旁敲侧击的,妄想从月婵口里套些前两天西院这头出了什么新鲜事。
月婵本来就不是呆姑娘,与福爷此时沟通起来,正是机灵人对上机灵鬼,她早从中洞悉出福爷对西院另有所图的样子,却苦于即不能说实情,又不能胡乱糊弄他,这样岂非要暴露她己经察觉出他目的的实情来,这可对她这个丫头命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岂不是硬让她往火上烤么。
月婵想装傻也不敢装得太傻气,辛苦得额头上又要冒起一层热汗来,就见得眼前的光线猛然一暗下来,她惊喜着道:“啊……小姐,嘿,少爷您可来了,福爷等你半天了,奴婢这就给您和小姐,呃,还有福爷,沏泡茶水去。”
月婵如释重负,湿了大半个背后衫的,令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大热天里闷出来的汗水。
“小侄——”金爷回神望了妹妹一眼。
少君收回方才多注意了月婵和福爷之间隐晦不明起来的狐疑神色,仅仅对福爷略为恭敬地道:“侄女——”
“见过叔叔!”金书和少君异口同声道。
“小侄请坐,”福爷挺着他那个颇有份量的福贵肚子,就势扶起金书,随后拉着金书的一小截袖口坐在厅堂上座椅上,闪动着他那对本就不太正经的眸子说出好正经的话道:“听说,昨个府里进了一个青楼出身的姑娘,是何方神圣,值得小侄为了她不肯再上进,惹得院里多有是非之事发生。
啊,不是我说你呀。少年不知老大愁起来的滋味。
金书你还年轻,不好好在仕途上努力,就耗费在这个出身不洁的女子身上着实不智啊。到时候,可不要像你叔叔一样老大不小了,早没了这层指望,整日只能逗鸟溜狗,心里没有一个依靠的,着实不快活啊……还是早早收了此念,专心读书,莫叫大家失望为好啊。”
被华丽忽视过去的少君听得福爷照着她设计好的剧本瞎掰,并且注意到哥哥方才先是神色微变想要陈清,接着却又装作懵懂起来偏又不太敢接下叔叔那个早歪曲到十万八千里的样儿,少君就忍不住想笑。
这老狐狸想蒙人,却不知这厅堂里的三个人,唯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就这样瞧他像小丑一样作戏还是可以解解她心中的闷气。
至于自己被忽视过去的事情,少君并不太在意,本来庶女身份落在津渡的陈府里就不太是个正经小姐,能不点名让她退下,就算对她不错的了。
哥哥倒是心疼她,方才福爷一来扶他,哥哥就顺便把她也提了一块袖布顺势提了起来,更是分神使眼色要她当着两人的面也安坐下去。
叔叔大约是急于知道真相吧,这才没同她计较那么多。
可是,叔叔选的借口着实让人好笑,他自个的屁股难道是干净的,他自个就不瞎逛荡青楼馆子,还有,谁说四儿姑娘是青楼出来的小姐了,他倒是不打自招了啊。这么清楚四儿姑娘的前身是如何啦。
就看你啥时候瞎掰回正题来。
瞧哥哥倒是极为机灵,立马就上手做着鬼画符般的糊弄事,说了半天,愣是没有说清楚他与四儿姑娘究竟有没有这回事,胆子大的敢跟叔叔耍起太极来。 哥哥莫不是被她带坏了吧,也学会她那一套把戏,学得还惟妙惟肖的。
见哥哥与福爷憋着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少君在心头酝酿好了主意和说辞,打算试他一试,便巧笑倩兮着道:“叔叔,不知方——”
福爷完全是话锋一转,又一次无视早被他踩低到脚丫子那么低的侄女,他猛拍起金书的肩膀道:“嗨,其实,男欢女爱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叔叔方才所说,还特意急巴巴地赶过来探望你,就是担心你把持不住。你要是把持得住,倒也无妨,”接着,他挥着两只肥大的袖子当扇子一样扇着风,话锋再次一转,“——啊,那姑娘倒是挺本事啊,这么快就讨得了你的欢心;我的好侄儿也是个人物,即有担当,又能把持得住,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啊……”
金书说了半天,别的没有看明白,福爷却是看出来,他这个侄子对四儿姑娘印象并不坏,话语里倒是为四儿的出身屡屡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