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里慌起来,可还得照实相告诉:“老头子,昨天我见到二儿时,同二儿说起过要送他两个侍妾,二儿说是要为王氏守义,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老太爷“猛”地一拍大床板,怒道:“你倒底是不是他的老娘,他说不要就不要了啊。你明天就给他送过去,怪不得那头还能热闹得起来。再说的,我们要不在他西院里头名正言顺的安插我们的人,那头有什么真正消息我们都不会知道,那些事都要被你这没有用的老妇人拖黄了,你要敢坏了我的大事,小心我把你赶回江乐,哼……”
“好好好,明个就送,就送你选好的那两个丫头过去。”老太太赶紧应下来,免得老太爷要从床上跳下来,那样再闹半天也没得玩了。
好不容易今天老头子又过来她这个屋了,平日都是被那贺姨娘霸占住的,如此说来,二儿一回来,倒是越来越有利与她和贺姨娘之间的明争暗斗了,不晓得,老爷连继续两天呆在她这屋里,明个贺姨娘是不是气得要跳井的,或是招她那个三娘回来替她撑腰。哼,她怕什么,她有莹儿这个宝贝,就够了。
且说,少君同丁管事告别之后,心里越发对毛竹建起来的竹楼竹屋感兴趣,哪怕外头己经过了三更了,她躺上床上还是睡不着,兴奋地想着。
清清醒醒之中,她浑然不知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
翌日,沈姨娘赶了个早,跑到火房里和厨娘一起商量着江乐的米果如何做,还有份量要加多少。
外头刺进来的强光让少君醒了过一为,她扭身往里头滚去,不想竟轱辘转了一圈,她猛然睁开眼,才发觉娘不见了,这时,房门被人打了开来,进来的是玉娥妹妹和墨君妹妹,她当着她们的面打了一个哈欠,方才乍然以为娘丢了的小慌张藏了起来。
“你们这般早进来做什么,你们脸洗过没有,牙刷过了没有,手呢……”
“嘻嘻……二姐姐越来越啰嗦了,看看,二姐姐好好看看,都洗过了。”玉娥摇晃着脑袋,伸出舌头来吐了吐再缩回嘴里,这时方走近二姐姐跟前,举起双手在二姐姐面前晃了晃,这还不够,回神见三姐姐还呆在原地不动,便倒回去拉着三姐姐一起过来,伸出双手给二姐姐检查一下。
“你个妮子,越发没大没小了,好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换身衣服就过来。”
“为什么要玉娥出去?”玉娥可怜兮兮地道,然后趁二姐姐走神的时候,掀起被子要偷看。
玉娥掀起被子时,只见着二姐姐在她眼前一花,像跳开了,待她双眼定了定看过来,就见得二姐姐竟然是穿着整齐的在她面前出现,遂沮丧起来道:“三姐姐,你竟然能赢我。”
“三姐姐,你老实说,是不是作弊了。”玉娥瞧了瞧二姐姐身上衣服折皱起来的地方——这是没有错啊,二姐姐昨晚确实是穿着它入睡的,接着她又扭身过来瞧仔细三姐姐脸上的神色,依然是淡淡的,面色不惊的,她想不明白了。
“真是的,你们竟然敢拿我开赌。不晓得,你们大哥小时候赌色子被我狠狠揍过的事么?你们是不是想尝一尝,说,有没有赌资,赌资是多少?不许撒谎骗我。”
“呃……”玉娥爆汗,伸出一根指头来摇了摇,接着再伸出第二根指头出来再摇一摇,再接着……
突然墨君说话了:“玉娥,我好像是作弊了,昨个晚上你偷看我的事,我告诉二姐姐了,所以她今天晚上就穿了好衣服在这里等着你过来。”
“是吗,你反应怎么这么慢啊。差点害死我了,”玉娥立马变成大笑脸地道:“二姐姐,我可没有拿你赌什么,只是赌一句话……还是二句话……来着。”
玉娥看着手上几根摇过的指头,想了一会,发觉还是不够用,便又道:“好像二句话也不够用,是三句,或是更多句,总之是要姐姐帮玉娥个小小的忙。”
见着玉娥话还没有说完,小脸就红通通起来,少君跟着默契的脸色微红起来,她算是明白过来玉娥和墨君妹妹之前拿她来赌什么了,无非是玉娥到了长身体的时候了,快要成为大人了,昨日与墨君睡在一起,必是感觉到不妥当又不同的地方,这才会,想到这里,少君又感觉很好笑,“玉娥,这事,我三言两语还真解释不了,你找墨君妹妹吧,呃,要不你找我娘吧,她肯定会告诉你的。嗯,你可得悄悄的同我娘说啊,可别再这样跟人随便赌了。真是吓死人,叫你吓得我刚才寒毛都要倒立起来。”
不过,墨君妹妹为什么要当她的面撒谎说她事先知道这件事呢,明明才昨天发生的事,她不可能忘记的。
本来少君不明白墨君妹妹这么做是为什么,可是当她推脱掉告诉玉娥这些女儿家的事之时,将责任推给墨君妹妹时,脑子里轰然响开了起来,她才明白墨君的苦衷。墨君从水姨娘身上学会的只怕不少,可是她不可能都告诉玉娥妹妹,再者兴许,墨君以为她做不了这份工作,有违她的心。因为即便是脑海里有些个有违常理的,在墨君心里己经全盘接受了这么些年,有了她具体的认知在里面,她即不想让玉娥知道龌龊的地方,却又想让玉娥早早了解,免得将来不幸遇上万一的事,是成长还是做个一知半解的人呢,墨君心里没有答案。
少君朝墨君点了点头,算是对墨君肯用心对待玉娥表示出几分高兴之情。是的,自从出了水姨娘那档子事后,少君心里己经很难把墨君当成一个纯粹的亲妹妹来看待了,她们之间更是家人与类似朋友之间的关系,想来墨君在她背后对她的默默支持,也是同她一样想的,也是把她当成家人,又不完全当成家人来看待。
至于墨君近日一直在默默地陪伴照顾着玉娥,墨君对待玉娥妹妹有些像似将她对陈老爷那份养育之恩的偿还,想到这里,少君不禁黯然神伤起来,难道,墨君妹妹终会离开她们。
玉娥总算是发现少君穿在身上的衣服款式不同与她们日常穿用的,竟然袖口可以褪到胳膊肘的位置,可以露出小半只手臂出来,玉娥眼前一亮,这样明显凉快许多了。
正当玉娥两眼露骨地盯着少君身上乱瞄去时,沈姨娘端着一个食盘过来了,里头有包好的莲藕水晶包。
粉白似的水晶皮里头透出翡翠绿色的素馅料,还有一股甜香飘入少君她们几个人的口鼻之中。
玉娥性急,赶紧伸出手来抓,却被姨娘一筷子拍落下去,道:“小心烫手,不过这东西是南方的特色,我好几年没有尝过了,只是凭印象做的,不晓得像不像,呵……你们来尝尝。要好吃,我再多做几盘,到时给你们的长辈们一一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