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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焚心爱人(祝亲们端午节快乐!)(1 / 2)

陈老爷顿时口斜眼歪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先是横遭这个活该万人骑千人斩的贱人背叛,之后更被这个贱人这般露骨地指出他被戴绿帽子的原因竟是因为男人最紧要的地方无能,这等于是让他光着腚当众示人,且又被众人戳着脊梁骨骂无能一般难受憋气,更令他又惊又羞得险些背过气去。

“墨君啊,你给老娘滚出来,——别躲啊,今天谁也躲不过去,老娘索性让这废物瞧瞧自己有多窝囊废,有多孙子。”水姨娘说出这番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恨话之前,曾有意朝左侧推开一个细缝的门边笑了笑——透过来的鹅黄色衣角,令她清楚此刻是谁在那外头,于是,水姨娘那双堪比叫人一面享受扎人心窝的痛还能让人飞蛾扑火般贴近她的媚眼流露出一丝嘲弄,二分解脱的风情。转眼间,不断腾化出来的烟雾又将水姨娘脸上的神色罩上了几份扑朔迷离的色彩。

“墨君?!”

陈老爷方才借着火气将水姨娘砸得满脸是血,可是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贱人根本就不怕这些,他反倒担心那姘夫是何人是何来头,竟让水姨娘甘冒如此风险,即不愿意招他出来,还要将她自己整个搭进去,且又这般嚣张地同他摊牌。这时,这贱人突然在这种时候叫三女儿出来,这是……

陈老爷突然冲向水姨娘的面门,一拳头下去,将姨娘的半颗门牙击飞了出来,并且接着半空中飞舞的水烟枪,顺手倒转带血的枪嘴顶着快要翻白眼的水姨娘的咽喉道:“贱人,你竟作出此等欺瞒我的丑事,再给你一次机会,墨君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骨肉?”陈老爷刹那间带起血丝的眼睛猛地突出来,而看起来像骷髅一般瘦弱的整个手臂却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咳咳,”水姨娘再次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仍有余力一把推开陈老爷,咆哮道:“你有什么可以这般说道我的,这些可是我拿十几年的自由换来的,——被你关在这个即不华丽也不名贵的笼中,连一个仆人都比我受到的自由和尊敬还要多得多,我竟连只家鸡都不如。我来问你,这十几年你给我哪样值得我为你感激涕零一辈子的东西了,老娘不就生了一次女儿吗?瞧你那避如瘟疫的样,我这就从此被你打入冷宫啦?才生了女儿,你当夜就敢娶进四房的妾,老娘的自尊就这么不值钱,想当初老娘被多少白面郎君手心里捧着怕摔了,口里含着怕化了的,且这世间有什么样的宝贝见不到,又该有多少人艳羡与我,却被你关在这笼里糟蹋了十余年不放我出去。算一算谁便宜了谁!

我来问问你,我当这个三房究竟有什么好处,上有正室压着,下有四房那只骚狐狸盯着,随便一个仆人都可以不把我当回事……

哈,还有墨君,当然不会是你的种,你不但是个龟孙子,还是一个睁眼瞎子,你瞧瞧,墨君哪一点像是你们陈家的骨肉了,哈哈,没想到吧,你这绿帽子一戴戴双份,还戴了十几年。老娘真是解气啊!”水姨娘越笑越是毛骨悚然起来,缺了门牙的上颚短时间内冒出来的血花,竟将她的整个下巴都染污了,她还有心掏出怀里的绣帕,去擦净一些脸面,那姿态亦从容不迫地行来。

陈老爷己经被水姨娘气得遍身生寒,并且脚底连着心的那根弦像是被人猛灌进碎冰渣一般,令他感觉到冷痛冷痛的,尽管他浑身的力气似被冻结了一般,叫他难以朝面前那个恨不得痛咬下去的贱人走去,可是即便他就此半身不遂,他也不想让这贱人得意,为此勉励支撑着。

本就身体与文弱书生堪有一比的陈老爷,加上王氏病世的沉痛打击,还有给王氏治丧时连日的短眠少休,再加上今天这三房叫他急怒攻心的事来,他的身体在这一刻就快灯枯油尽了,却只为了赌一口气,而不肯倒下。

而这个时候,老爷才注意到在他右侧的一个木柜正整个不停地抖动起来。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要打开柜门时,不想柜门被猛地扣紧,不肯让他打开,他再使力,见着一双指甲都深深陷入碎木屑,且被扎出血丝出来的麦色小手,——木柜外头是有把子的,里头却没有,要想阻止他打开的代价是……陈老爷被自己在这几根快要成酱紫色的手指上所看到的还有所联想到的许多事情给震惊住了,他的眼圈一下子跟着红起来了,他在心里轻叹道:“孩子,你躲吧。我不强拉人出来就是了……”

陈老爷转身过来,像见到深仇大恨的人一般死盯着水姨娘看,那低沉的声音有如一个马上就要上前咬人的兽类。

叫水姨娘镇定优雅的手指兀自抖动起来,可是她斜眼注意到那门缝依然还是那般细小,便奸笑起来,声音拔高一丝又低沉下去道:“陈老爷,妾身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姘夫是哪一个吗,你可以问问你这个‘女儿’,哈哈,她全都看见了,每一次她都在那柜子里呆着呢,屋子就这般大……”

“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陈老爷再也忍不住了,走不动的他偏要朝眼前这个毒妇像根立着的僵硬木头一样竖着扑过来。

——即便这个三女儿他没怎么待见过,可是他好歹做了这个女儿名义上的父亲作了十余年,这一刻他的心里才感觉到同人间悲剧一般的悲苦之味,眼里就只有杀了这个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丑事来的毒妇。

“爹爹,住手,你要杀要剐她,还是要让她被街坊邻居们拖出去浸猪笼,都需要爹爹先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善后再做不迟。现在更不能就在这里动手,仆人还在外头看着呢。”少君跟着闯了进来,而青花的手背完全是被她在门外时就轻轻拍退了,此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也不能让老爷知道青花当时就在场听了些不该听的话。

陈老爷见着二女儿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下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便往床榻上一栽而去。

这时柜门早早开了起来,烛火里印出一张灰青色的小脸来,墨君就遍体生寒一般立在床榻前方不远处,与陈老爷未曾合上的眼睛四目交汇起来,墨君本能的将双手伸出来,要去扶陈老爷,可是又本能的转身双手捂着脸庞而哭,却被少君一声:“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来,你过来搭把手,将爹爹先扶起来。”将她的害怕吓退了回去,她战战兢兢地过来扶陈老爷。

少君见墨君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且情绪上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糟糕的,方放下些许心来。

今天这场闹剧,唯独事关墨君不是陈家女亦曾被亲生母这般对待,这两件事叫她心里吃惊和痛恨起水姨娘来,反倒水姨娘说的其他那些针对陈老爷的狠毒话,并没有让她产生过什么太大的愤恨情绪,前世好聚好散的男男女女,她见得多了,终没有一个会变成让水姨娘感觉到被囚禁一样生活的例子,但是她也不会去同情水姨娘,若她不是墨君的娘,兴许方才她就不会那么急着进来,然而墨君从头到尾只有刚出来时匆匆暼过水姨娘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过来。

就是这样,少君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等陈老爷喝了墨君奉上来的茶水,气色好些时,少君便唤了外头的仆人来,将水姨娘先关进柴房再听凭老爷发落。

等少君令人叫少爷过来扶了老爷回东屋,她才缓缓从南屋走出来,一面又对办完事刚回来复命的青花大声嘱咐道:“命几个可靠点的人,看着三小姐和水姨娘,记住,守着的人晚上都不许睡,倘若出了事,让他们拿命来偿……”一面又吩咐人给水姨娘受伤的地方妥善处理一下。

“是,婢子这就去办,小姐,您累了快一晚上了,忙回屋里歇着吧。”青花见小姐有空档时,又见着撕成碎片的字迹确实是她经过手的那一张,就立刻将淳于爷与字条的事源源本本告诉小姐了,还问了小姐要不要寻那姘夫出来算帐的意思,却被小姐一句“此事不是他所为,姘夫另有他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堵住了,但是,青花的心情也因此从暴雨转向多云起来,总算放下胸前捧着的半颗心了。

“你先去办事吧,我还有事,去去就回。”少君摇了摇头,神色里藏着阴郁之色。

少君等青花走远了,她却返身朝南屋不远处的桃花垛走去。

那是四房宋姨娘的住处,如今亦是灯火通明的,少君己经知道四姨娘被老爷禁足在这里。

“二小姐!”守着门的两个丫头见是二小姐,便行礼问好。

“你们都退下吧。”少君沉声道。

“……是、是,奴婢退下。”丫头们在心里衡量了老爷和二小姐两头的份量,流民的灾乱刚过不久,只这一比照,她们便干干脆脆地退下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少君一进来便冷冷地对宋姨娘道:“玉娥在不在屋里?”她可不想再犯三房那样的错误,她来寻四房姨娘的事,本就不能让玉娥听到的,这事与玉娥并无半点好处。

“嗨,是二小姐啊,啊,玉娥今晚去找您娘那去了,你不知道么?”宋姨娘见二小姐这个叫人难以捉摸的人选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单枪匹马的闯进她的屋里来,一下子如同受了惊的猫,整个后背都凉嗖嗖的。——这二小姐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想想上次流民围堵陈府的情形,这二小姐发起狂来,连老爷也可以信手让人捆起来扔后房里呆着,而她又算哪根葱的。在这一刻,宋姨娘万分担心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惹恼了这个小煞星,还有自己会不会小命不保的,一下子浮想翩翩起来,真是自己吓自己。

“我来问你,你为什么现在动手?为什么现在动三房,还想要致她们于死地!”少君踢出八仙案下的一只圆凳来,一屁股坐下来,“死地”两字简真就是从她的牙缝里吐露出来的。

“二小姐,您这是冤枉妾身了,三房有胆子做出来偷汉子的事,就不要怕被人说啊,何况妾身说的是事实,且手中握有充足的证据,怎的就不许妾身为老爷伸冤啊?”宋姨娘缩起身子,有些怕了二小姐的样子,并不断往后退去。

少君还不及宋姨娘身子高,但她却步步紧逼过来,狠声道:“少给我废话,你心里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可笑那一纸没头没尾的字条,你怎的就这般准确地安在三房头上来,难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三房的事了?却隐瞒了这么些年是为的什么?少给我装良善,老爷吃得你那一套,我可最不喜欢这一套,对我耍花枪,都得付出点代价,你想想方婶的下场,你凶能凶得过方婶,你对玉娥早年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惹毛了我,我会让你尝尝今天三房姨娘享受到的滋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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