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 那个第一?”黑发嘉宾细细打量十夏面容, 话语在舌尖转动一圈。他收拢手中折扇,勾起嘴角, 洒脱倜傥。“我是这次的嘉宾。你可以称呼我为,流风。”流风不掩饰身份,话语一顿后吐出名字,一副风流贵公子的做派。十夏眉梢缓慢皱起, 脑海如同被大钟一撞, 轰然闷响。她僵硬地抱着怀中紫兔, 一步步往前, 无比困惑望着面前的人。“嗯我是追着锦囊来的,现在锦囊没了我先走了。”女选手一连串话语脱口,脚步啪嗒后退,眼睛扫过十夏铭牌,很快寻另一条道退走。辽阔沙沙黄金草地上,只剩下两人。十夏没在意另一个人的离开。她眸子放在面前同样黑色眼睛中,一动不动望过去,扫视过面容各处。同样是黑发黑眼,可长相不是。长安更高、更有威严、容颜是超越的出众。这人不是长安。完全不同,一点都不一样。叠加重复的否定在意识海震荡,猝然击中心口。十夏呼吸一窒,胸膛有些沉闷的疼痛。“美人怎么了?对我这张脸有什么想法吗。”流风摸过脸颊一笑,将折扇抬起啪一下靠在肩膀。这可是上节目前特意定制的造型。“你也许听过我的名字?我还有点名声,这次因为拍戏没看过节目,正好抽中。”虽然星网账号检测无观影纪录,不过经纪人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他。流风眼睛飞快往外一转,知道半空中埋伏有最新直播器。嘉宾最基础的限制就是不能说出节目情况,一说就会被检测转移。“你们嘉宾里,有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吗?”十夏前几秒都没法出声,后半句从喉口挤开,问出这句在今天内重复好几次的话。“有啊。”流风粲然一笑,刻意停顿了一会,轻挑继续说。“就是我啊。”十夏有些空洞点点头,音色轻飘,“只有你,没有其他人?”“没有。”干脆利落的回答冒出。十夏缓缓吸气平息心口密集的疼痛。她失神茫然,抬眼望向四面八方,万物在漆黑眸子中被空落呈现。浅青苍穹的日光太过刺眼,刺得她闭上眼眸,归拢黑暗。仿佛回到了被锦囊限制的时候。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她小心翼翼筹划许久的期待、哄骗、美好幻想齐齐倾覆。自己一路走来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一切都还有希望。飞行器在周围绕行转动,从眼尾拍摄到侧脸。啪嗒,看湿润滴落在地面。“美人你怎么了?你叫十夏对吧?真是一个好名字。”流风桃花眼一眨,话语缠绵。“别哭啊?是在找人没找到?我演技挺好可以替代。“为了安慰美人,我能装扮成他的模样,他不存在也没关系。”十夏眼睛睁开,幽深如寒潭,在这一句话中盯向对面的人。她瓷白容颜不带任何表情,只有眼尾泛起薄红,看上去是柔软的脆弱。“只是个建议。”流风说着有点遗憾。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希望那个一出现就登上星网热度榜的人不存在。明明只是作为练习生亲人出现,居然直接跨度到明星榜。自己拍戏一出来,榜单排名都掉了一位。这种人,要是能被自己取代就好了。“所以,我可以代替成为他,就算是那个人没了,我也……”唰。破空流动声响起,中断滔滔不绝的话。十夏手臂垂下,半握成形。腕间金光流淌,一点点凝聚延伸。在这个极度崩塌的时刻,一阵风一束光都像刀割火炙似的疼痛,她感官更是前所未有的敏锐。面前人心思情绪一览无余。“这是?”流风忍不住笑了一声,双手一摊感到好笑。他知道这综艺的玩法,是按照积分算剑长。面前瞧着就柔弱的美人能得多少分?况且她连长剑的握法都错了。“别唬人啊,我……”流风笑声一顿,半张着口,黑色眼睛里倒映出面前不断延伸长剑。一节、两节、三节。循环不断的纹痕互相交织一路向下蔓延,超越平常的长度,光芒隐隐锋利。十五道纹痕清清楚楚被勾勒刻画。长剑规则涌入脑海。十夏五指缓慢收拢,食指拇指下压,三指逐渐成拳卷握,过分白皙的指尖沾染金光色泽。刻画十五道长纹、边缘锋利光亮的长剑凝实。她抬眼,看向面前轻松说着“人没了”的人,剑刃用法冒出。随着视线转动扫荡,她眼眸一点点变冷。“你、我?”流风话语磕巴一下,莫名感到丝丝凉意。这剑刃长度实在是超乎意料,嘉宾被击中的代价又太大。尤其是面前这深邃冰凉的眼眸,机械不带感情,让他心头都跳动不安。“你冷静一点啊,这是要干什么。”他下意识后退,差点沉浸入那潭水一样深的黑色,透骨寒凉。经纪人是让他来蹭个热度试图炒话题,不是来招惹人的。“乌乌。”紫兔倏然蹦跶跳跃,朝着对方面上扑去。流风心绪紧绷惊呼,手臂连忙胡乱挥舞落了个空,失去平衡。十夏脚踝发力迅速一踏,长剑在光亮中起伏明灭,冰凉和怒火同时燃烧。她能够清晰察觉这一字一句中对方的心思。流风踉跄往下倾倒,扑腾背摔在地面,痛呼到一半骤然停滞。十夏单膝压制在地面人胸膛侧,握着剑柄一侧的手压在地面,另一侧对准对方心口。动作快速利落,剑光泛起,幻化的虚拟长刃毫不停顿挥下。“等等等这是误会。”疼痛从背部泛起,流风望着剑光毫不犹豫斩下的轨迹,一口气扯嗓扬出。“——我知道其他黑发黑眼的!”咻,横刀斩断的长剑堪堪中止。十夏眼眸瞥下,寒光凌冽如薄冰。她另一只手移动,虚虚压住剑身另一侧,长剑横立贴着身下人心口。“乌乌。”紫兔蹦跶两圈回来。十夏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只将刀刃再贴近冰凉示意。心中磅礴怒意对的不仅是他,还有自己。从一开始的懊恼悔恨纠结深埋到现在被一次性挖出。在这一剑过后,她可以也给自己来一剑。这一切变化的太快,流风根本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被动手。他知道嘉宾被伤后的代价,气都不敢喘,忙不迭开口。“我喜欢在飞舱上到处走,知道大家都有限制,好像是平时权限越高限制越大。“我看到、看到有一个人限制特别大,比霍老还大。”“那人限制高的可怕,根本没出个人舱口,只有规则透露。”他断断续续不敢停下,放在两侧的手指悄悄动了动。“我好奇特意去舱口看了。他规则特别奇怪,不能出舱,又不能说话。“不对,可以说话。规则不会定死,只是要用很长的走路步数换说话字数。”“就在那边、我看到就在那边——”流风偏头转向左后方示意,手指再次往展,借机触碰到扇子。他心中一喜,不由抬头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