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鉴噙着淡淡的笑意:“怎么就留不下了?你是不知道她怀孕了,所以欺负她?”
纪宁嘴角扯了扯,这根男人现在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几年前做官时候讲官话的样子,一身的流氓气息,遮都遮不住。
“大概是因为我作孽太多,想有个孩子的时候没办法拥有。”说起来,他是各种愧疚无法言喻,本来事态不应该是这么严重的。
他还想着兴许她冷静的考虑一晚上就能够想通,这还没等他想通,就出了这么一趟子事情。
他说的不清不楚,阮清鉴也就没有再八卦的问了,不过想想也就能明白,纪宁这种人,做事是不大喜欢给自己留后路的。
可能觉得自己这一生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后悔,可谁知道,江鹿希就是这个让他从头到尾都后悔的女人。
所以才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前那个安夏瑶,算不得美人。
阮清鉴嘴角露出几分笑意,他其实明白纪宁的,只是纪宁不打算让人明白他,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莫名其妙的固执,有时候执念太深,真能害死一个人。
“等他的电话吧,我猜,他肯定会狮子大开口,而且会没有什么信用。”软起关键的分析自然是有道理的,纪长泽也的确是那样一种人。
纪宁面色沉郁,这个时候他想的倒不是这个,如果江鹿希在他手上有半点差池的话,他一定会将她五马分尸不可。
“所以要尽快的找到他,我没有什么耐心,这样坐以待毙,才是最煎熬。”纪宁语气里有些许毛躁,故作的冷静到底还是没能掩盖的住他这颗随时会崩溃的心。
有那么一些男人的软肋,就是女人,命中注定的事情,无法改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来的路上我已经安排了,明上的人和暗里的人总有一个是能够找到的吧。”
即便是如此,没有等到天明的时候,纪长泽的电话还是迫不及待的打来了。
电话那头笑的极为放肆的男人,略显得猖狂狠戾,季康宁手里抓着手机,恨不得捏碎了。
“你想要什么?”
纪长泽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安夏瑶果真说的一点也不假,纪宁的软肋就是这个女人。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纪氏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但是这么多年,你却一直霸占着,你父亲有心血在里面,我爸就没有心血在里面?你爸在世的时候是这样教你的,让你对自家兄弟赶尽杀绝?”纪长泽愤然的说起自己的委屈,十分的慷慨激昂。
纪宁并不想听他这么啰里啰嗦,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纪氏你想要我给你,但是江鹿希必须要安然无恙,否则,我将你五马分尸。”
他并非善类,这些年,他活得有些太善良了,所以才会导致一些自以为是他仇家的人纷纷找上门。
纪长泽笑的越发的放肆无畏,纪氏?他倒是慷慨了,他想要的时候他不给啊,现在他不想要了,只想要他的命。
“我不要纪氏,我要你的命,纪宁,你舍得吗?为了这个女人。”纪长泽在电话那头低声笑了起来。
纪宁心口一滞,像是有刀子路过,留下一道道的血印。
“你在哪里?”
“不知道你想要哪个女人,你可只有一条命,只能救一个女人。”纪长泽的语气骤变,来的毫无预兆。
纪宁顿时愣住,他立在大雪纷飞的窗前,目光穿透落霞的白雪望向远方,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
“你什么意思?”
“一个旧爱,一个新欢,你要哪一个?选了,我自然就告诉你她在哪里。”纪长泽说着说着,嘴角的笑意又开始变得放肆起来,这个时候纪宁的表情应该是非常丰富了。
遇到这样两难的问题,他应该要怎么选?
“对了,江鹿希好像怀孕了,你说你是不是撞鬼了,怎么两次都能遇到绑架,这一次孩子连面都没有见着。”
纪宁手里抓着手机,骨节一点点的泛白,安夏瑶居然也在他的手里,这个人,简直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你跟安夏瑶不是男女朋友?为什么这么对她?”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你这个怀孕的太太呢,这个前任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打算再一次伤害自己的太太。
安夏瑶说的诛心,大概就是如此吧,不知道江鹿希知道了这么绝望的事实,她心里又该作何感想。
“纪长泽!”
“我跟她之间本来就算不上什么男女朋友,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正好我需要她,谁让你抛弃了她呢。”纪长泽笑了笑道。
“我没有抛弃她,是她自己执念太深,纪长泽,你真不是什么男人,居然拿女人来说话。”
“我就只是问你到底选不选,如果你不选,我也可以让两个都玩完,你这辈子就在愧疚当中活着吧。”纪长泽感觉到纪宁有拖延时间的嫌疑十分暴怒,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
纪宁回头看了一眼阮清鉴,阮清鉴摇了摇头:“太空卡,而且是在公共场合打的,纪长泽这个人,可一点也不蠢,你要不就选一个算了。”
纪宁眉宇间透着浓重的戾气,纪长泽的嚣张无非就是觉得抓住了他的软肋。
“你觉得这是可以选择的选择题?”纪宁不悦的扫了一眼胡说八道的阮清鉴,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张嘴说这种话。
“这么生气做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孽都是你自己做的,就算是江鹿希一尸两命,安夏瑶玩完,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问题。”阮清鉴对于他的感情问题,其实并不觉得他处理的有多好。
他一次又一次对安夏瑶的忍让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她们当中任何一个出现了问题,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纪宁看了一眼阮清鉴,生气又如何,阮清鉴说的没错,本来就是他先做错了事情。
他用力的捻着眉心,良久一句话都没说。
*
江鹿希被纪长泽绑架到一处旧仓库里,破旧的仓库,四处漏风,外面还下着雪,她整个人被直接冻醒,
浑身冷的发僵,动了动嘴发觉整个咬肌都是僵硬的,这样繁复的五花大绑,她连动都动弹不得。
迎面来的风很是刺骨,吹的脸颊发疼。
纪长泽坐在监控器面前,看着监控录像当中的女人,女人怀孕了都是她这般的虚弱么?着脸色差成这样。
“她这样会不会给冻死?”纪长泽想了想然后问身边的人。
“冻不死,最多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不成。”清冷的音色毫无温度,那孩子不应该在她的肚子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