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无法沟通,所以他冷然的转身走掉,留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继续胡思乱想。
等到纪宁从病房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叶筱在椅子上愣是坐了好几个小时,也不是为了专门等他出来,而是自己想单独的去看江鹿希。
于是,纪宁刚出来,她起身就准备进去病房,纪宁伸手拦住了她:“你们是好朋友,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好朋友的?”
叶筱冷笑:“那么纪先生某些时候对待江鹿希的过分,就忘了她是你的妻子?”
纪宁略有些苍白的脸依然透着冷气,这次的事情就是叶筱搞出来的,但是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失败。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是我的妻子,并不会因为她离开江州,离开我的身边,就会有所改变,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跟我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呢?我从你这儿看到的只有对她的好,至于爱,我似乎看的不大清楚,听说你之前深深的爱过一个人,是不是对那个人用尽了一生的爱,所以在江鹿希身上,你动不了半分的真情?”
她心里不舒服,她就算是从小长在国外,但是她的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想法,男人在爱过其他女人之后再和别的女人结婚,就不是什么好男人,更不会对婚姻负责。
“她是我妻子,这已经足够了。”
“难道你曾经没有很深的爱过那个人?”叶筱讲着讲着,脾气就上来了,她皱着眉头,不满的瞪着纪宁。
纪宁眼底有些波动,叶筱这样咄咄逼人,他已经无话可说,那段感情是他不能否认的。
叶筱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然后折身走进病房,关上了房门。
纪宁在门外立了许久,没有推开门进去,、他应该有所反思的,她是他的妻子,他不应该做那样的事情伤害到她的身心。
细想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那样情绪失控过。
江鹿希醒来的那个下午,阳光正洒了满屋,顾令时在,叶筱在,纪宁也在。
她睁开眼睛,觉得有些恍惚,她难道已经死了,所以才会看到这么别扭却有和谐的画面。
纪宁眼看着她睁开眼睛醒了,抬脚就走了过去,可是她最终看向的事跟叶筱站在那儿不动的顾令时。
纪宁走过去的步调逐渐放慢。
“令时……”她喊他,眼眶有些发热。
顾令时看了一眼略显得失落的纪宁应着她的召唤走了过去,他微微俯身,宽厚的手掌轻轻抚过她额头的发际线。
“醒了就好。”他勾了勾唇角,对江鹿希笑了一下。
“看来我不是在做梦。”她看着他,眼泪好像是怎么都控制不住似的,溢满了整个眼眶。
顾令时看着她如此无奈轻叹一声:“我们等了你好多天,你总算是醒来了,你丈夫也一直在。”
他最后提醒了一句,纪宁这个时候却转身走了,仿佛是在跟谁赌气一般。
顾令时忍着自己的哭笑不得,站直了身子按了呼叫铃。
江鹿希看着病房门口已经消失的背影,愣了愣,不是说他死了吗?她那么心如死灰,原来他活得好好地。
徐泽办了纪宁前几天交代的事情回来看到纪宁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跟前走来走去,出于好奇,他走了过去,然后发现他真的就是在那里走来走去。
“纪总?这花园有什么问题吗?”徐泽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纪宁一跳,他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刚回来的,纪总没看见?”徐泽指了指外面,然后察觉到纪宁的情绪好像不对,马上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徐泽仔细的打量这个小花园,许久许久也得不出来一个结论,这个花园看着没毛病啊。
“纪总,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夫人醒了吗?”
纪宁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这受着伤都不见你天天关心我,她躺在那里什么都好,你竟然就这么关心。”
徐泽愣了一下,这火来的他一头雾水,他就是问了一下,又没有别的意思,他要不要这么敏感。
纪宁狠狠踢了一脚小花园的边缘冷哼:“这花园真是碍眼,哪有医院把花园放在这个地方的。”
徐泽更加的不明白纪宁为什么因为一个花园也要生气,他前脚走了,徐泽后脚就跟上。
顾令时和叶筱出去了,一个去买衣服,一个去买吃的,纪宁重新回来的时候,她穿着病号服,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她立在阳光里,身形清瘦窈窕,卷曲的长发落在背心,她淡然的站在那里,仿佛有着无限的吸引力一般。
听到脚步,江鹿希才转过脸,正好对上纪宁那双深邃无光的眼睛,她逆光而立,像是从画中走来。
“刚刚没喊你,还生气了吗?”她淡淡的一句打破病房里几近尴尬的平静。
纪宁一贯波澜无精的脸,这个时候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我看起来像是生气?”他冷淡嗤笑一声,衣服不以为然的样子。
江鹿希下巴微微抬了抬,以更好的视角看着眼前走过来的男人,他轻轻走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如果你真的就那么没了,就没有想过我吗?”他温淡的声音压下来,江鹿希听着,忍了好久的酸涩一时间满布心头。
她揪着他的衣角攥在掌心里十分用力。
“他们都说你死了,每一个人都跟我说你死了,所以我才想要去看看,折磨了我这么久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纪宁抱着她一点点的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那般的用力。
“所以你坐在飞机上的心情是什么?害怕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江鹿希红着眼睛,觉得一说话,情绪都会崩溃,于是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愿意说话。
良久都得不到她的回答,纪宁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你或多或少,都是爱我的。”
江鹿希皱了皱眉:“那你呢?”
纪宁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和你一样。”
江鹿希失笑,她问错了,她应该他是不是也或多或少是爱她的,或者爱比恨多一点。
他怎么能跟她一样,她曾经喜欢一个人,并没有到深爱的程度,但是他对安夏瑶就是那样沉重的感情。
她江鹿希纵然是在纪宁身边一辈子,也不可能完全的占据他的心。
而她想要的就是那种完全的占有,不管是身和心,委曲求全又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