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朋友们再来看他,已经没了嘲笑。
他们眼中,是满满的钦佩与喟叹……大青石上的痕迹和磨扁的手指,是这世间最深沉、最长情的告白。
不知是谁说,要将他的事编成戏文,让举国上下都知晓前太尉大人是个多么罕见的情种。
他听了,眸中闪烁起异样光辉。
那个冤家若是能看到,一定会来找我!
一定!
三日三夜,相思化墨,写就真实,写就深情,写就期许。
古镇空巷,百姓蜂拥至戏台,而后,无不泪洒当场。
有要骂“蛇妖”冷血无情的,可话到嘴边,为了不伤及那个痴情男人,又生生咽下,转化作声声叹息。
傅流芳身子越来越差,深居简出,药石常伴。
他没有去看过那场戏,只听儿子说,传唱的越来越远。
他沉浸在了希望中……殊不知,那时候,他心心念念的冤家,正卧于神界的一处茫茫竹海中,静候“他”回去杀了自己。
希冀逐渐泯灭,在还归故里第八年,他病体沉疴。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中,有沙沙声响入耳,灵灵清清。
病榻上,他裂开隐隐泛了微光的眸子,“下雨了……”
有温婉女声轻轻回应,“是啊,梅子又黄了。”
他的眸光缓缓聚焦在床前,想扯动唇角笑笑,却做不到,“你们来了……”
宋彩衣半蹲在榻前,红着眼眶微笑点头。
一旁,冯卓将头别开,七尺铁血男儿硬是悄悄落了泪。
“我想去外面……”傅流芳面色很平静,唯有灰灰眼眸里闪烁起淡淡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