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也不走。”
墨彻深深注视着她,突然觉得,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脆弱。
他一直以为,她是怕自己的。
可仔细一想,就只是在日常琐事上而已,一旦到这种大事上,她便会马上变得强大、执拗无比。
比如,在酆都帮阿左那次……
日头在一点点偏西,殿内仍然没有动静。
墨彻因疼惜蘼萝而不能再沉默下去,他俯身将额头郑重触地,提声道:“父神,孩儿在这里向您请罪。”
“爷爷,我……”蘼萝要跟着开口,被他伸手拽拽衣袖阻止。
“孩儿幼时遭难伶仃无依,是父神给了孩儿一个温暖的家。当年,父神不惜一切代价与天庭抗衡,只为保下孩儿一条性命,此等大恩,孩儿即便是粉身碎骨都难偿一二。”
“九天之上,有孩儿的亲叔、堂弟,四海之中,有孩儿的族亲,可是,在孩儿心中,只有父神、兄嫂、阿萝才是至亲。”
“兄嫂去的早,就只留下了一个阿萝。孩儿亲自照料着她长大,对她本不该产生不该有的心思,可是,孩儿实在无法逃避自己的本心。孩儿知道,父神现在气恼至极,孩儿愿承受所有责罚,只求父神能成全!”
蘼萝红了眼眶,使劲仰仰头,硬是将泪水逼回。
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不是软弱的时候!她努力提醒着自己,用小手攥上墨彻大掌,想给他勇气、力量。
墨彻一番话,如同石沉大海。
夜色降临,月亮爬上来,凌苍还是没有出殿、或是唤他俩进去的意思。
他面色冷肃起来,意识到做起来比说起来难得多。
他就算在这里一直跪到死都可以,却无法忍受让蘼萝共同承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