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彻松了她手腕,用两只大掌在她腋下一托,让她坐在了……墓碑上。
是嫌弃我长得太矮,这样好平视着大加训斥吗?
还没听说过用屁股去坐人家墓碑的呢……而且,这碑不仅硌人的很,还湿湿凉凉的,好不舒服。
蘼萝攥着伞柄的手指骨节都泛白了,那顶紫色油纸伞仍旧在抖抖颤颤……意外非常,她居然没等来预想中的咆哮与吼骂。
周身散溢着淡淡紫色神泽的墨彻缓缓蹲身,而后,从袖中掏出了块洁净帕子。
蘼萝心尖陡然一跳,慌乱收腿。
抓着她脚踝的大手一紧,粗鲁往回一扯,“老实点!”
她僵坐在墓碑上,再不敢乱动。
白白滑滑小脚丫绷得很紧,十个小小嫩嫩脚趾往里扣着……墨彻用帕子擦拭着上面的雨水、泥污,动作并不像语气那般凶恶。
这要是放在从前,不仅是最寻常不过的举动,而且,蘼萝还会求之不得,可是,现在对她而言,只有痛苦的煎熬。
帕子薄柔,根本就阻隔不了墨彻手指上温度,每动一下,她就会心悸一次……
枝头落下的湿湿花瓣沾染了紫色伞面,她垂落眼睫,看着蹲在身前的男子,恍惚间,倒觉得是那个温柔的傅流芳回来了……不自觉的,她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墨彻眼见那十个脚趾缓缓舒展开来,在帕子滑落指间后,鬼使神差的,将暖暖大掌包裹上去。
在雨水里泡了那么久,果然冰冰凉凉的,若是勾起病灶,可如何是好……
脸上腾然一红,下意识的,蘼萝要跳下石碑。
“不许落地!”
一声呵斥,吓得她身子更加失去平衡。
墨彻及时张开双臂将她接住,也不理睬雨伞坠地,径直飞往东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