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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荇家里出来,兰云初开着车行驶着。刚刚苏城落雨了,外面的世界似乎在雨中显得很寂寞。音乐机关被扭开,那种熟悉的音乐旋律慢慢响起……
信箱出现一张美丽的明信片,
翠绿的山脚木屋袅袅的烟。
但是我惊讶的却是背面,
你熟悉的字迹竟已相隔多年。
那一句话是你离开的玩笑话,
搁在我心里灰尘堆成了塔。
你就这样的拨开了它,
在信箱前我依旧是那个木偶,
线等着你来拉……
多么美的画面,多么迷人的感情,每一道旋律的起承转合,都能唤起撕心裂肺的、爱情伤痛的感觉。岁月的影子,过去生活的记忆,也许都负载在这些流行歌曲上了。每次聆听都让人思绪翻飞,回到那个青葱年岁和美好爱情时代。
“在水一方”,是她的网名。她永远“在水一方”,等待着爱人“溯洄从之”而又“溯游从之”。追求她是一种快乐,失去她更是一种痛苦。痛苦和快乐就这样,交替出现折磨着兰云初。
兰云初不知道自己天性里有没有一种叫做浪漫的根子。当年他着手开拓市政工程项目的时候,苏城像他这样有头脑的人还不多。有他外公银行行长的财政支持,姨父实业帮助,他顺顺利利攫得人生第一桶金,也成就了他个人人生的黄金时代。
那个时候,钱还是一个很陌生、很有新鲜感的东西。大部分人囊中空空的时候,他的公司账户上已经有几千万的数额。兰云初似乎并没有费多大工夫,没有经过太烈性太刚猛的打拼,轻飘飘就成为一个前途锦绣的有志青年。
说青年有点过头,他事实上已经有妻有子。结婚的时候肯定是门当户对挑选出来的,可是当身价猛地提升之后,回头看家室已经感觉不上眼了。前妻那时候分得了一笔家产,带着儿子去了美国,基本上再无音讯,儿子也成了一个遥远的幻影。
都说男人看重事业、不看重感情。兰云初不是这样的。心理学家把人的气质类型分为胆汁质、多血质、粘液质和抑郁质四种。兰云初应该就是粘液质类型的。他性格平静,善于克制忍让。这当然很好。但是过于平和的情性里面,也多了一份女人才会有的缠绵和优柔。
在那个向往爱情的年岁,兰云初无意中结识了“在水一方”。他其实很看重爱情,尤其是这种爱情能够令他感到生活充满新鲜和美好的时候。“在水一方”不失时机,像一个新鲜的红玫瑰,一下子闯入他生活中,带着露水,那种美真让人享受不已。
兰云初相信这是自己的初恋。在这之前他结婚生子有了家庭,但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爱情的热烈。“在水一方”给他的,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浪漫。
她会在他身后轻轻搂住他的腰身,给他一种温暖的惊喜;她会关切地留张纸条提醒他记得吃早餐;她会每天买几只美丽的百合让屋子里充满温馨的香味。总之,这都是他的乏味又平庸的前妻不曾给予的。
那个时候,“在水一方”拉着他的衣襟,嘟着嘴伤感地说:“我真的觉得上天是无比残忍的!他让我们相遇又彼此深爱,却让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每隔一段时间,兰云初和“在水一方”就在酒店里约会一次。“在水一方”还是大学生,还没有毕业,这样的年龄和青春就好比鲜嫩的含着露水的玫瑰,对于兰云初有着非同寻常的诱惑。他感觉这样年轻浪漫的女孩子跟了自己,不能对她没有交代。
在选择家庭和情人不可得兼的时候,男人一般会考虑切身利益维护家庭,毕竟那里有自己前半生的人脉关系和血缘纽带。但是兰云初选择了情人,因为他觉得他爱的是“在水一方”,也只有“在水一方”能够带给他生活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