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哭过。
今日，他堂堂正正地站在了这阳光之下，穿着一身崭新的甚至让他微微有些不适应的朝服，身旁站着的，也全都是那些个跟他一起奋斗过来的人们时。
他忽然就忍不住了。
季桓一抬眼，瞥见两个好友都热泪盈眶，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然而这一声笑里面，也是数不尽的辛酸与复杂。
当他在董宏打算建造圣行大殿时，鼓足了勇气，写下了那么一篇文章的时候，他就没有打算活命。
谁知世事变化太快，当年压在了他们头顶之上，犹如一座大山，坚不可摧，并且根本就撼动不了的那个人，早已经死在了狱中。
而他们，也终于是在历经了无穷无尽的黑夜之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黎明。
前方站着的，不光是顾轻书，也是他们的未来。
比起他们的激动澎湃来，像是黄玉文之类的人心情就没有那么的复杂了。
黄玉文作为眼下盛京之中位数不多的那么几个勋贵，今日也是穿着一身礼服，只不过这身礼服实在是太沉重了一些，顾轻书出现之前，他还在极其不适应地扯着自己的领口。
想要松松领口喘口气。
他身边站着的，是姜尧。
还有……周致恒。
周致恒在此前顾轻书登基之前，就已经被贬为庶人了。
作为前朝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周氏皇族的人，他本不应该出现在了这个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