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惊得后退,满目鄙夷,这家伙,八成是神经病吧。
那叫贺星的愣住“公、公子……”
桃夭夭侧身去,不看王公子“把你们家住处给我,我改日送上灵石。”她突然感觉手上沉甸甸的,转眸望去,却是一袋灵石被王公子放在她手里,“你干什么?”
王公子还是笑着“姑娘不觉得这东西眼熟么?”
桃夭夭打开灵石袋,几块又大又通透的灵石中夹着几颗又小瑕疵又多的灵石,这灵石的气息,也让她如此熟悉,她遂又深吸一口气,乖乖,这不正是自己练的灵石吗?
等等,这灵石袋也让她莫名熟悉,这,不是那日在秘境遇到的那个小妖的灵石袋么?
她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颤着手指头指着这位王公子“你、你果然不是人,你连小孩子的灵石都抢啊你!”
这下轮到这位王公子险些晕倒了。
他身后的家丁看样子对桃夭夭的出言不逊很生气,撸起袖子看去却像要动手了一样。王公子又扬手制止了他们,弯腰靠近桃夭夭耳边“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这语气这声调这神气的表情,竟让桃夭夭没来由地想起那个小妖怪。
她感到自己的手臂突然被一个人抓住,那个身影瞬息间便挡在她和王公子的中间,熟悉的味道,桃夭夭根本不用猜,便知道,他就是木无尘。
她从木无尘身后抱着他的腰,踮着脚,才能让自己的脑袋自木无尘的肩头露出来,她冲那叫贺星的吐着舌头,哼哼,谁还没有个靠山不成了。
“不知道夭儿哪里惹到了妖王,她是我的人,什么事,请妖王算在我木无尘的头上。”
木无尘这话,却叫桃夭夭喜忧参半,一来,怎么自己就好死不死地惹到妖王了呢,真是的,这家伙出门以后脑门儿上应该贴个牌才对,否则叫她这种无知小民如何自持?二来,木无尘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他的人啊,好害羞好害羞,好开心好开心。
领养的闺女这个称号,终于可以甩掉了吧?
厉殇含着人畜无害的笑“即是木将军的人,那便是我的手下冒犯了。”
桃夭夭看见那个叫贺星的听见木无尘自报姓名,眼皮也颤了颤,遂在厉殇说出如此送命的一句话后,从善如流地走到贺星身前,握着他的手,两个人笑得一如多久没见的朋友“不冒犯不冒犯,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贺星也连忙道“是、是啊,自家人。”
木无尘轻轻拉回桃夭夭,转眸看着厉殇“即是如此,我便带夭儿先走了。”
还没等厉殇点头或是有个眼神的示意,木无尘便沉着眸子拉着桃夭夭径直走过厉殇身侧,而厉殇身后几个家丁模样的手下也很识相地为木无尘腾出一条路来。
厉殇回眸,锐利的眸子就像能将木无尘的背影剜出一个窟窿,这瞬息之间神色的变幻,叫几个手下看到,心里阵阵发毛。
他忽然转身,含笑对桃夭夭的背影喊道“小夭儿,允诺我的灵石,可不要忘了。”
桃夭夭讪讪一笑,愤懑看了手里的灵石袋一眼,又抬眼对上木无尘那双不太开心的眸子,转身去笑道“自是,妖女定不会忘。”
最后一个字却还压在舌底,木无尘便拉着桃夭夭的手腕大步走开。
厉殇转身悠然朝前走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有意思。”
桃夭夭一手提着似有千斤重的灵石袋,一手被木无尘紧紧握着,但他却不说话,一看就是不太开心。
“老木,你生气了?”
木无尘淡淡地开口“没有,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集市,我竟能把你弄丢。”桃夭夭不知道,木无尘一回眸见桃夭夭不在他身后,他心底的失措,绝不像她大声嚷出来的无所谓。
桃夭夭偷笑“老木,你是怕我被人贩子抓走么?”
木无尘看着她,因为她在笑,他便觉得心中甘甜“不会么?”
桃夭夭这下笑容更灿烂了“我知道了,老木是怕自己被人贩子抓走,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夭儿了!”她故意变了声,还哭丧着脸,只是想逗木无尘开心。
可木无尘只是愣愣地看着她,这样的笑容,他还有多少余生去欣赏,去拥有。
桃夭夭见他还是不笑,挠了挠脑袋,抿着嘴,轻轻抱着他“老木,我不害怕,是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会来找我的,而且你一定会找到我。不过,我现在要说的是,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是怎样的危险,我一样会找到你,不管是不是要走过漫天的大雪,还是遍布荆棘的高山,如果你在等,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木无尘的眸光闪烁,脱口而出的却是“白痴,我能有什么危险。”
历届妖王的宫殿命为紫宫,依南建木盘绕藤蔓而上,最高的地方,俯瞰整个秘境的地方。
今日却不知道是什么盛事,桃夭夭总觉今夜的秘境,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的热闹。
守在紫宫外的两只青鸟小姐姐,似乎正巧是今晨随那青鸟女官下达君王令的两只,一见木无尘来,接过玉石查验的手都在抖。
筵席摆在紫宫殿外的海棠林里,不过是些假树,被厉殇掘来土铺在南建木的树干上,在施法控其花期,于是这些海棠全年盛放,更是只要厉殇一个手指头,说落花,它们便落花。
来的都是些妖族皇室血脉,一个个花枝招展,不管男女。
“木将军,好巧哇。”
两人闻声回眸,却见身后的沉夕换上女装,干练干净,美却不妖。
桃夭夭抿着嘴笑了笑,其实她也不是死心眼,像沉夕这种一看胸怀比男人还宽广,大爱胜过小爱的姑娘,她何苦整日在心里揪着人家不放。
木无尘微微点头“厉殇也召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