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格子间。
就是给那些被拐卖来的人准备的。
不管性子再烈的人,只要在这里关上三五天,都会精神崩溃失常,变成一个听话的疯子。
村里人也不怕有人装疯逃走。
因为,只要在村子里待上七日,就会成为村里人,再也出不去,而且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五官还会慢慢扭曲。
本来按照约定,今年十月左右,那六子就该带拐卖的人过来,顺便收取货物。
但不知为何,六子没来,电话也联系不上。
万幸的是,进来了一帮瞎眼旅客。
原本,村长还想和旅客们好好交谈一番,探探底细,看能不能从中再找有个类似六子那样的人来合作。
但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说完前因后果,黄有德狠声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我就要把你们中的男人,全部拖过去献祭。”
“女人则留下来,为我们村生孩子不是生祭品。”
黄有德怒目圆睁,瞪得老大,里面闪烁着森然的怨毒和恶意。
他挥了挥手“把投食口关上,回去准备仪式,今晚开始献祭!”
村民们陆续离开。
猪圈处只剩范安和小绰。
被关进格子间的旅客们在疯狂拍门,嚎叫
范安无悲无悲“等他们献祭的时候动手?”
“没错!”小绰点头道“他们献祭的时候,那东西会出来,到时候我截断它与泉眼的后路,你来击杀。”
她看向范安“有没问题?”
范安没有回答,食指拇指合拢,比划了一个ok。
说罢,两人虚化身躯,从此地一穿而过,随村民而去。
与此同时。
黄有德将全部的村民聚集到院前集合。
雨一直下,黄有德便安排了人,在空地上搭起了棚子,为一会儿的祭祀活动做准备。
村民们对摆设祭台很熟练。
不一会儿就摆好了架子,做好了祭台,令旗、各家供奉河神的牌位一应俱全。
上供瓜果蔬菜,又拖来了几头猪牛宰杀,取头颅放置于台上,取五脏六腑放置于旁边。
范安和小绰就在一旁看着。
“这祭祀倒有些像道家法坛!”范安说道。
“本质是一回事,只不过道家法坛更有讲究,用官方话来说这就是淫祠野祀。”小绰说道。
等村民们摆好架势,天色已暗。
村里没电,村民们便早早的在四周点燃了火把,并在祭坛中央堆砌起木材。
随后。
黄有德下令,把格子间内的男旅客全部带来,要先用他们来献祭。
在狭窄逼仄的格子间里关押了一天。
旅客们早已没了精气神,病恹恹的,神情麻木,甚至没太多反抗。
被拉出的男旅客一共有十二个。
至于范安,已被忽视。
祭坛不高,两侧向下倾斜,形状犹如屋项。
作为祭品的旅客们,被放在祭台上,四肢捆绑着,让他们无法反抗或者逃跑。
接着,村民把祭台中央的火堆点燃。
熊熊烈火炙烤着旅客们,他们在哭嚎,在祈求,在咒骂
与之相反,四周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黄有德带上了花纹诡异的面具。
带着一帮村民围着祭台载歌载舞,祈求河神赐福,五谷丰登,子孙安康。
气氛虽像过节,但无论是祭品还是祭祀的村民,脸色都透着一股子彻骨的惊惶和绝望。
村民们只是在饮鸩止渴,台上台下,绝望气息蔓延。
“难怪各朝各代,都要肃清淫祠野祀,不无道理!”范安沉声道。
“少见多怪!”小绰冷冽一笑。
范安也不反驳。
这是实话,他的阅历确实赶小绰差远了。
小绰老鬼一只了。
“快出手了吗?”
范安问道,这一幕有些辣眼睛,他想毁了。
小绰双臂环抱“别慌,还没开始了,到时看我眼色行事?”
范安瞥了瞥小绰灵动的大眼,得到一个鄙视的斜睨“你还是摔杯为号吧!”
这时,雨越下越大,水汽升腾,带着一股子晦暗的阴气。
范安眯了眯眼,拥有控水能力,他无疑最先察觉到异样。
小绰眼神闪烁,显然也已察觉。
她担心刚刚自己的眼神变动被范安误会,便提醒道“等我摔杯啊!”
范安哑然一笑,比划一个ok。
“嗾嗾”
密集的异响骤起。
一股晦暗的邪气自地底冒出。
祭台下的泥土,化作一滩泥沼。
泥沼翻滚,祭台开始下沉。
见此,黄有德和村民们齐齐跪下,以头抢地,眼睛死死盯住地面。不敢窥视“河神”真身。
与此同时。
祭台上的旅客们,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们被一股妖气所慑,全身僵硬,除一对眼珠子外,无法动弹。
雨声淅沥。
周遭陷入一片诡异的静默。
“哗哗”雨声中,隐隐听到一种“咔咔”的声响,仿若齿轮生锈滞涩的声音。
村民们依旧不敢抬头。
这是规矩。
谁敢抬头看一眼,谁就会和祭品一个下场。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所以对于供奉的河神,村里人无人知道真身。
旅客们则怒目圆睁,像是离水的鱼,眼珠子在眶里死命挣扎着。
耳中所闻,眼前所见,都化为恐惧,噬咬着他们的心。
可无奈何。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周身上下唯一能动弹的,只有一对眼珠子而已。
他们只能竭力晃动眼球,惊惶的视线不断转动。
忽的。
瞎眼的司机动了起来,以缓慢而僵硬的动作,摆出一个古怪的姿态。
他的双腿绞缠站立,腰与脖颈都顺着一个方向扭到了极致把整个人都扭成了麻花。
随后,在十一双眼睛的注视下。
“咔咔”声音在密集响起。
司机的身体如被控动的发条般,缓慢扭曲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十一个旅客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见司机的双腿慢慢绞断,断骨支出皮肤,脑袋在颈脖上扭转了一圈又一圈
而后,如拧干毛巾一般。
血液从扭曲的身体、从皮肤、从眼其口鼻中拧了出来,没入脚下的泥泞中。
大雨滂沱,炽亮的火把也变的绿油油,散布着冷光,气温骤降。
潮湿的风鼓荡着光影晃动,将场中人的影子缠绕在一起。
很快,又有一人开始扭转起来。
下场同司机一样。
被什么东西像拧毛巾般,拧干全身血液。
化作一具碎骨烂肉,被脚下泥泞吞噬。
紧接着
爆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场面一度惊悚血腥。
范安和小绰两个观众自始至终都很淡定。
如在看一场恐怖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