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公公正好放了药碗进来,闻言,面上划过一丝诧异,犹疑道:“宫里的太医可都没有办法,她能行?”
“若陛下愿意一试,她的医术当然不在话下。”
薛棠心中一苦,这人也是真敢说。
见男子信誓旦旦,阮公公忧虑道:“可若陛下有个好歹……”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几人都心知肚明。
“陛下并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蛊毒。”
就在殿内安静下来时,原本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慢慢来了句。
此言一出,阮公公大骇:“此话当真?”
“恕民女愚见,陛下自中蛊之后,除了平时头晕目眩,常见的症状还有臂上的红肿。”
女子站得远,且皇帝从未将袖子抡起来给外人瞧过,阮公公因贴身服侍左右,倒知晓这事。
听她说的这般准确,还真有几分信赖度。
难不成还真是仙姑在世?
皇帝盯着她看了许久,语气听不出喜怒:“朕暂且相信你所说的,但若是信口开河,可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说简单点,吃几天牢饭,说严重点,则是项上人头不保。
何况还涉及到陛下的命,就是满门抄斩也只能受着。
阮公公偷偷观察着女子的反应。
一般这种时候,稍微对自己医术没有把握的,早就害怕了。
但女子却镇定自若的说道:“民女对自己的医术很有把握,绝不会自夸其大。”
薛棠说这话时,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要不是白十景提前给她做了心理准备,她是万不敢如此说的。
这不是老虎的头上拔毛嘛!
可陛下如今病着,也唯有此方法能够解救了。
“想必景儿找来的名医,也是可靠的,医治一事,朕准奏了!”
皇帝此时也放松了警惕,面色柔和了许多。
只是看向男子的目光中,却多了一丝深意。
白十景坦然的迎上对方的视线,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
阮公公不禁喜道:“恭喜陛下寻得良医。”
薛棠见他前后两个反应,皱了皱眉。
在身边陪伴多年的人倒戈,确实很难察觉,也很伤人心。
为了让对方更信服,薛棠又道:“陛下痊愈之后,可否赏赐民女银两?”
一句话太过直截了当,纵然皇帝见过太多世事,也不由一愣,随即笑道:“朕倒忘了说这事,你若有功,定会大赏。”
白十景听后心中一涩,他何尝不知女子此话何意,还真是一日都不忘给他还钱,当初就不应该吓她的。
有朝一日,她若知晓玉扳指并非御赐之物,又会作何感想?
……
不过半天,宫中出现名医一事便传开了。
众人纷纷等着看好戏,谁不知陛下这病一拖就是大半年,御医想了许多法子都没能治好,而京外的药医也是找遍了,没人敢揭皇榜。
女子一来就大言不惭的夸下海口,但说到底,人家背后有润都侯撑场面,其他人即便想讽刺一番,也只能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