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哈哈大笑:“报应?怕是爷爷遭不了报应,你的报应就要来了。你个小贱人,竟敢断了爷爷的财路,我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又踹了她两脚,踹得她眼冒金星。这样下去不行,她必须得想办法。可惜现在她浑身上下一丝冷意都没有,她可是记得上次身体里飞出白色鸟将燕王撞晕时,明显感觉到了冷意。她看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池塘,若能有机会跳进池塘不知道能不能将白鸟逼出来。
“胡老大,你觉得我如何?”
胡老大听到江幼晴的话,撸了撸袖子,抓着她的下巴,“小姑娘这模样可谓绝色。”
“那胡老大可知我为何敢只身一人在外行走,还敢带着姑娘们逃跑?”
胡老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气得全身都紧绷起来,“你那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知道爷爷的手段。”
江幼晴看着胡老大认真地说:“不,那是因为我身怀绝技。”
胡老大和他几个兄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由大笑起来。
江幼晴不理会他们的恶笑,满目鄙夷地看着他们问:“你们几个可敢让我一试?”
胡老大看着小姑娘认真的小脸,有点一朝被蛇咬的后怕,他对胡老二说:“二弟,这小丫头有点邪乎,咱们可不能上了她的当。”
胡老二见着跟小弱鸡子似的小丫头,满不在乎地说:“这日日过得也是无趣,今儿爷们儿就乐呵乐呵,看看这小丫头身怀什么绝技。”
江幼晴慢慢地起身,冲他们微微一笑,“那几位就看好了。”说完飞快地向池塘跑去。
胡老大一拍大腿就要追,“坏了坏了,小丫头片子要自尽。”
胡老二一把按住胡老大,“大哥莫慌,那种莲藕的池塘淹不死人。”
江幼晴边跑边祈祷:我现在唯一指望的可就是你了。
她纵深跃入池塘,虽值盛夏,池塘的水还是冰得她一个激灵。她干脆往池塘深处跑去,塘水太浅,只没到她的膝盖,身上倒是越来越凉起来。
胡家三兄弟疑惑地看着她在池塘里折腾,起先也怕有什么猫腻,可见她折腾了半天也就是往身上浇水,便也放下心来,竟在塘边哄笑起来。
“兄弟们,这丫头是在做什么~”
听着水花的扑腾声,江幼晴近乎绝望了,天哪,难道还需要什么咒语不成?那日她冲楚萧喊得什么来着?
还没想起喊什么,胡老大已经来到她身边。
江幼晴脑子一懵,这下真的完了。
突然感觉到几阵细风吹过,接着就是锐器入肉的声音。
耳边响起马蹄踏水声,一股劲风带着风卷残云般的狂怒向她冲来,手起,剑落。
胡老大哀嚎着倒在一边,捂着胸口,他明显感觉到冰凉的剑身刺入自己的胸口,带着热气的鲜血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池塘的水。
江幼晴也已被惊呆,她看着马上如灭世修罗般冰冷面孔,竟脱口而出:“少主~”
月色如织,谷初寒浑身散发着阴寒,冷冷地看着胡老大,轻声说着让他肝胆俱裂的话:“本小侯爷的人你也敢碰?真是找死。”
胡老大瑟缩了一下,小侯爷?哪个小侯爷,爷爷哎,不管哪个小侯爷,今这命算是交代了。他慌乱地寻找他的兄弟,就看到他两个弟弟早已成被人制住,胡老大一阵眩晕。
“不许叫。”谷初寒的声音很轻,却让胡老大有如蛇附体的阴冷感,就看他长剑一挥,胡老大刚刚想碰触江幼晴的右手已经飞离了胳膊。
胡老大张大嘴,声音仿佛已离他而去,他耳边回荡着“不许叫”,就吓得怎么也叫不出来了,只能惊恐地看着谷初寒又举起了长剑。
“等等!”江幼晴叫住他,眼中惊惧未消,却努力看着四周大声叫喊:“心兰!心兰!董心兰快过来!”
董心兰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蹲坐在水里抱住她嚎啕大哭,边哭边问:“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江幼晴摇头,“快!胡老大快死了,你快杀了他!”
董心兰四处看,找到江幼晴的匕首,她流着泪,眼中闪着痛恨和厌恶,双手颤抖着狠狠刺进胡老大的身体。
江幼晴不忍心再看,闭上眼,眼泪唰唰地往下流。
谷初寒催马,弯腰将她捞起,解下绑着她手的绳子,眼中带着满满的自责。感觉到她得颤抖,干脆将她拥在怀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晴儿别怕,初寒哥哥来了。”
他转头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胡老二和胡老三,声音愤恨地说:“一个不留!”齐飞和秋冬刀剑齐挥。
江幼晴任由谷初寒将她圈在马上,汲取着他身体的温暖。等谷初寒的人收拾干净场地她才慢慢恢复了些精神。
她看看四周问:“姑娘们呢?”也没有了董心兰的踪影。
“我让齐飞带着一些侍卫送她们回家了。”听她声音有些嘶哑,他心疼地揉揉她的背。
到这会儿她才真正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可是,“少主,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她打量着他,不难看出他面色依旧苍白,嘴唇泛着淡青,气血不足的表象。纯白的锦衣点点血迹,有胡老大的,也有他自己的。
“少主,你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你还说,还不都是为了你。”谷初寒笑得虚弱,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修罗之气。
江幼晴担心地看着他,这才是一个十八岁少年受伤后该有的样子,刚才那样,别说胡老大,自己见了都心惊。
“少主……”
“还叫少主?晴儿,你准备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谷初寒似乎已经力竭,所幸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支着自己鞭伤未愈的身体。
江幼晴感受着少年略高的体温,竟微微有些脸红,不知是因为谎言被戳穿的尴尬还是他拂在自己脸上温热呼吸。
“我……”
耳边飘过谷初寒清澈地笑,“算了,现下你也受惊不小,先休息吧,休息好了再说。”
秋冬已经套好了马车,正是镇长翻了的那辆。想起今日的遭遇,看着镇长的车她踌躇不前,一阵恶心,俯身干呕。
谷初寒看在眼里,直接和她一并上车,并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江幼晴感激地笑笑,这一天过的太累了,不一会儿她竟靠着谷初寒睡着了。半睡半醒间,总能听到哭喊声,尖叫声,又总能感觉到谷初寒轻轻拍打着她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