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来了,在王玥的同意下进入病房。他捏起孔子西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平视,看着她冷淡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阿西,真没想到……你藏得真深,竟然能造成那么大的混乱,歌声让人流泪,真是不可思议,你是SKY之一吧?”
“……”
“那个芯片对你意义重大,没有它SKY就不能出现,所以你看中它胜过一切对吗?”水源再接再励地问。
久久得不到她的回答,他手下用力,她似也毫无所感,要不是下巴上留下发红的指印,他的动作就仿佛是在调情。
“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他偏过头,看着飘荡的窗帘说:“我准备在八月十八,也就是三年前SKY出现的日子为她们举办告别演唱会,然后正式脱离恒星。”
“虽然你已经成不了气候,但我担心发生意外,所以在八月十八之前你就安心住在这儿,听说王医生最喜欢有趣的小实验,或许有时间我也会来参观学习。”
无论水源怎样旁敲侧击,她的眼里始终没有神采,更不会理会。他渐感无趣,敛起笑容离开。
日升月落,昼夜交替。王玥每天早上都会来告诉她时间,然后就是千奇百怪的实验。她最初觉得兢兢业业的王玥特别好笑,明知道她不是精神病还要研究得有模有样,可是到后来看到他越来越严肃认真的表情,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了。
八月十四,晚上大约七八点,王医生刚刚离开。她安静地躺在枕头上,耳边突然传来微微的嘈杂。她往枕头下一摸,摸出一个刻有四叶草的金属“石头”,她知道这是丁甲的东西,她猜是留给她留纪念的。
“嚓、嚓——小夫子……”就像信号不好的收音机,声音模糊且断续,但是那唯一不变的称呼让她脸上“唰”得血色全失。
老二……
“你的……情况……道了……芯片不……用了,我有别的……办法,三天后……我……接你,嚓——嚓——”一股焦味从“石头”里飘出。她茫然地睁大眼睛,老二说她有办法,而且会来接她!
她想一跃而起表现她的兴奋,但该死的麻醉剂让她还没有跳起来就倒下去。“哈哈哈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水源,你等着吧!
八月十五,仍有人陆陆续续地来看她。蔡羽向平时一样中气十足地和她打招呼,并没有期待她的回应。然而这次她竟然偏过头对蔡羽微微一笑。
“啊!”蔡羽吓了一跳,其他人眼睛一亮,纷纷上前打招呼。
孔子西第一次下了床,扶着墙壁慢慢走向大玻璃。人们惊喜地注视着她,突然发现她脚上竟然戴了一个黑色的脚铐,拖着厚重的锁链一点一点向前。
太过分了!蔡羽看得眼睛都红了,就算关押犯人也不能这样,怎么能像对待危险品一样对待阿西!
终于来到了玻璃面前,孔子西像是刚刚经过一场马拉松,脸色苍白,虚弱到摇摇欲坠,但那明亮的眼中分明带着发自心底的喜悦。
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她各种问题,她始终面带微笑地倾听,等大家说累了,她才轻轻敲打玻璃,再指指自己的耳朵,摆摆手,意思是玻璃隔音,她什么都听不到。
大家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怎么不早说!?蔡羽很聪明地拿出手机,用打字和她交流。
——你怎么样?
孔子西笑着点头。
——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她想了想,对着玻璃哈气,然后用手指蘸着水汽写——秘密。
蔡羽气急反笑,又问——你为什么会进来?他们都说你杀人。
她神色一黯,写——伤人了,但是不知道死没死。
蔡羽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阿西平时都很成熟,但总会做出一些奇怪乃至可怕的事。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最后打出——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孔子西颔首,笑得眉眼弯弯,还摆摆手,用口型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