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大怒，“你们……”看清其中一人突然神情一滞，而后不屑地撇嘴：“你来干什么？”
“哥！救救我！”一个男人被踹出来，他的长相和程先生有三分相似，被打得全身没一块好肉，一说话，口水就从歪了的嘴巴里流出来。
“程先生的弟弟程开旺是大——赌徒，呵呵！”蔡羽趴在孔子西背上，小小声地嘟囔。
孔子西看那几个男人有些眼熟。啊！是王哥的手下，把阿峰打得很惨的那些人！惊讶过后又无语，这些人也太差劲了，混了这么久还是打手，阿峰都混上司机了说。“不用怕。”她安慰蔡羽。
蔡羽点头，扬起一个恍惚的笑，“嗯，我不怕。”
程先生优雅地擦了擦被酒溅到的手背，看也不看程开旺，道：“你们随便处置他吧，和我没关系。”
“哥哥，你不能不管我，他们会打死我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已经开打了，一脚踹到他的心窝，他喷出一口血，落在地上和红酒融为一体。蔡羽惊呼一声，缩到孔子西身后。
孔子西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慰，转身对程先生说：“看样子你们还有纷争要解决，我带小羽先走了。”
“不……”程先生连忙阻止，煮熟的鸭子怎么能飞了？他的两个朋友拉住他，低声说：“放心，那些人堵在门口，她们走不了。”程先生看看那些凶神恶煞的讨债鬼，点头，强作淡定地坐下来。
“你们两个给我回去！”一根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木棍拦在两人面前，上面血迹斑驳。蔡羽吓得瑟瑟发抖，醉意都飞了，剩下的都是惧意。不怕，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阿西在，不怕……
孔子西一侧身刚好背对程先生三人，她把眼镜向下一拉，冲几人眨眨眼。几人先是茫然，再是惊讶地瞪大眼睛。她见他们认出自己，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带着蔡羽离开。
程先生三人面面相觑。可恶！鸭子真飞了！程先生越看程开旺越不顺眼，“没用的东西，老妈在的时候我给你面子，现在她死了你也给我滚蛋！”拿起一个酒杯直接往程开旺脸上砸。玻璃碎裂，深深嵌进面皮，血流了满脸，并源源不绝地继续淌到地上。
程开旺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血，恨意在心里凝结成团。杀了他！有一个声音在脑袋里叫嚣。程先生径直走到门边，低头看了一眼程开旺，一脚踩在他脸上重重一碾，血立刻加倍涌出，三人哈哈大笑地走出去，那些打手被震慑到了似的纷纷退开，回过神时只剩下顶着血人头的程开旺。
“可恶！”他们把怒气发泄在程开旺身上。又是一番非人的折磨，奄奄一息的程开旺被扔在小巷角落，温热的血如藤蔓一般蜿蜒在他身体表层，他咳嗽两声，血溢出嘴角。
好恨！好想把那个狠心的禽兽拉下来陪葬！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个声音在他心里无限放大——只要今日不死，一定要杀了那个禽兽！
这个月光照不到的角落，一个微弱的生命在苦苦挣扎。
孔子西拉开窗帘，柔和的月光洒在整个房间。她展开四肢，深呼吸，将心中的浊气一吐而尽。真是美好的夜晚啊！
她高高举起水晶球，按下底座的按钮，水晶球壳像花苞一样慢慢展开，露出旋转着的芯片，传输着红绿色液体的透明管被月色包裹，反射出淡淡朦胧的银光。
她想起阿大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这一生只有两个遗憾。
——没能和你们一起站在万人的舞台上表演。
——没能找到她，没能照顾她。日后如果你们见到了她，请帮我好好照顾她，我的亲妹妹，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