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可以接受。”余全点点头,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刘星身上,冷冷道:“那就是这位小姐了。不知这位小姐带人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刘星根本不惧余全的威压,甚至连解释都不屑。拉着孔子西就要走,然而这回还是拉不动。
“不是我。”容易在刘星的目光逼视下,举起双手,无辜摇头。
不是他?那就是——
孔子西突然挣脱刘星的手,像一只翩飞的蝴蝶,灵巧地穿过层层阻碍,扑进余全怀里。
余全是谁?刘星比谁都清楚,他哥哥花了十年才在东市一带站稳脚跟,和西市的老牌老大余全遥遥相对,明面上颇为融洽,暗地里却火拼不断。然而余全和深居简出的刘瑕不同,常常出没在他辖下的各种娱乐场所,因此他狠辣决绝外加喜好男色的特性早已为人所熟知。
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少,但是下场都不怎么美妙。孔子西这一手让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容易的拳头握紧了又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骤然放松,一脸惬意地看着抱着的两人。
余全心里大惊,没想到这女人速度这么快,他已经做好防范还是被她抱住,要是她手里有刀或枪,他现在已经嗝屁了。保镖组长也吓出一身冷汗,这问题已经不止是老大被女人靠近,更是对老大的安全防护不利,要是老大出了什么事他们……
余全把八爪鱼一样攀在自己身上的孔子西掰下来,拎着她的后领,眯起眼睛打量,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孔子西突然身体悬空,吓得一阵乱抓,却半天无所依着,忍不住委屈起来,嘴巴一瘪,豆粒大的眼泪就不要钱地往下掉,“大师兄欺负人!我要告诉凉伯哇哇!”
余全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哎哟喂,怎么碰到这小姑奶奶了,他出师的时候可是立下毒誓不混**了,要是真让这丫头回去告一状,他绝对要四肢瘫痪半身不遂了。
孔子西被他捂住嘴,发不出声音,眼泪却掉得更凶猛了,清澈的大眼睛盛满了委屈和控诉,余全看着都忍不住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放开你,你不要叫。”他小心翼翼地同她商量。她乖巧地点头。
余全印象里的孔子西虽然暴躁阴险还会拍师傅马屁,但说一确实是不二的,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松了手,不料,他刚舒了口气,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哭瞬间拔地而起震翻天花板,甚至压过了打枪的巨响,震得在场的人耳膜涨涨的疼。再说这哭声,高亢嘹亮,饱含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哀伤悲痛凄苦绝望,仿佛孟姜女所受的委屈也不足她的万一。
孔子西张大嘴巴哭得毫无形象,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余全震惊得无复以加,这这这还是那个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孔子西吗,这分明就是披着孔子西皮的泼妇!他拎着孔子西拉近也不是,扔掉也不是,陷入两难之时,容易从后面托住孔子西,他赶紧松手,像躲避瘟疫一样连退到保镖身后。
孔子西好不容易找到依着,翻身抱住容易更是哭得心肺俱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无法理解这神奇的转变。
容易一边轻哄着她一边帮她擦眼泪,整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余全探出脑袋瞅瞅容易又瞅瞅孔子西,觉得这两人今天都很不正常。他正想着怎么才能稳住孔子西,那边孔子西已经一边抽泣着一边拨通电话,“凉伯,我是小夫子……”
“啪!”手机横飞出去。
余全慢慢收脚,然后突然蹲在她面前,哭丧着脸道:“夫子奶奶,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我被师傅打断的三根肋骨到现在还没接起来,还在胸腔里晃呢!”
孔子西却不看他,直愣愣地盯着地板上的手机,保镖组长立刻屁颠屁颠地冲上去把手机捡回来,到她面前双手奉上。狗腿的样子让孔子西破涕为笑。余全见状连忙抓住机会道:“阿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这边人太多,师傅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事。”
“我要回家。”她背过身把脑袋埋进容易怀里闷闷道。无论余全怎样好劝歹劝,正面反面反复阐述容易此人多么阴险不可靠,让她投进大师兄温暖宽厚的怀抱,她就是抵死不从要回家。
容易得意得桃花眼飞翘,冲余全抛了个媚眼,苦口婆心道:“大师兄,你看小夫子不愿意你就不要强迫她嘛,有我在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你看她多依赖我啊。”仿佛印证他的话一样,孔子西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谁是你大师兄,少给我乱叫。既然阿西要走我也不拦着,阿西,下次再来这里玩,大师兄带你玩好玩的。”孔子西不吭声,容易就将她横抱起走出俱乐部,衣冠禽兽们也连忙跟出去。刘星权衡一下敌我悬殊,冷哼一声也带人离开。
“老大……”
“派两人跟着我师妹,要是看到她去找我师父无论如何拦住她。”
“是。”
容易把孔子西抱上车的时候。后座上钻出一个人。“你看起来还不错。”“那是,打架这种事当然能跑就跑,又没有美眉在何必乱逞英雄。”唐少笑眯眯道,“这是你教我的。”
容易立刻第一时间向孔子西解释:“我就算有美眉在也不会逞英雄,除非那个美眉是夫子美人。”然而孔子西已经两眼一闭睡死过去了。白皙的肌肤如水晶般易碎,纤细的睫毛轻颤,淡淡的剪影落在浅浅的眼袋上。他弯了弯唇,低头轻吻她的眼角,完全不顾及第三在场人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