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西静静地下床,走向窗台,将只开了一点小缝的窗户彻底打开,带着暖意的风瞬间打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闭上眼睛,梦里阿大的面容仿佛浮现眼前,她喃喃道:“阿大,我没有信心,我怕痛……”
审讯很快得出了结果。
在孔子西重新上班的第一天上午,一群警察就冲进了恒星大厦的造型设计室,将阿阳制住。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谁都没想到老好人阿阳会做出蓄意谋杀的事情。
阿阳没有辩驳,只是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邱姐,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邱美琳上前几步挡在警察们面前,阴冷道:“你们抓错人了,事情全是我做的,阿阳并不知情,该抓的是我。”
阿阳身子一颤,转身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警察们面面相觑,围观的人爆发出更大的议论——
“我就说嘛,阿阳这傻小子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也只有‘蛇尾蜂’才狠得下心。”
“早看出她是个毒妇了。”
……
带头的警察跟后面的人商议的一下,问邱美琳:“你可以说说你的犯案动机吗?”
“我讨厌这个女人,”邱美琳伸手指向人群中的孔子西,面容扭曲道:“她虚伪做作,抢了我喜欢的男人。我不想她继续呆在恒星,我要让她的搭档退赛,这样她就可以滚蛋了哈哈!”
孔子西周围的人群飞快散开,她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她长发披肩,白裙摇曳,两手紧紧攥着化妆箱的跨带。她听到邱美琳的话,头猛地扬起,清秀光洁的脸蛋映入大家的脸庞。她明眸澄澈,神色却迷茫,洁白的齿贝咬住苍白的嘴唇,身体单薄得仿佛一吹就倒。
这样一个柔弱的少女,那样一个面容阴沉的女人,大家心中天秤的摇摆方向可想而知。
邱美琳看到大家的神色,笑得更疯狂而凄然了,“哈哈!我就知道你们都会偏向这个虚伪的女人。不过那又怎么样,我最恨的不是她是他啊,那个同样虚伪的男人,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想起他,所以我讨厌她,讨厌到极点!”
警察们听不懂邱美琳话里的话,他们的任务只是抓到嫌犯,接到电话指示后,他们放开阿阳,把手铐戴在邱美琳手上。
这时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阿阳回过神,他猛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不知被谁绊了一下,整个人跪倒在邱美琳面前。
“阿阳,你不用对我这样的坏女人行此大礼。”邱美琳眼底闪过复杂,嘴上却是惯用的嘲讽。
阿阳干脆不站起来,他抱着邱美琳的大腿,除了无声的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
阿阳,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忍心让一直深爱的邱姐为你承当罪责?为什么说不出反驳的话啊!
阿阳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一方面是逃脱惩罚的庆幸,一方面是羞愧到极点的心痛。一颗心仿佛被拉长再拉长,打上无数个死结,他的脸也随着扭曲起来。
邱美琳叹了口气,她蹲下来,对上阿阳痛苦挣扎的面孔,语调是前所未有地温和,“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邱美琳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跟着警察离开了这座寄托了她十年爱与梦想的建筑。
孔子西微笑地应对着那些来安慰他的人,眼角不经意瞥到跪倒在地上的阿阳,他身边也有不少人安慰,但是他一声不吭,满目死灰。突然,他对上孔子西的双眼,目光怨毒,嘴巴张合,无声地汇聚成一句话——
绝不放过你,绝不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