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碍于萧玲父亲对他的看法,所以,他绝对不会在饭桌上大张旗鼓的与她争,在这种情况下,他都会极为平静的忍让下去,甚至一顿饭只能干巴巴的趴上几口白饭,他都可以吃得很文雅。
萧玲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了解了他虚伪的本质,所以,才可以继续在父亲面前把他彻底压下去,还不能有任何怨言。
然而,几天过后,玉儿改变了策略,他如果想去碰哪盘菜,就会让自己表现出相反的欲望来,比如想夹左边的,就会盯着右边的,然后做出去夹的动作来,如此一来,萧玲便会在他之前伸出筷子,对右边的菜下手,他也就如愿以偿的夹到了左边的。
于是,在饭桌上的斗争,玉儿明显占尽了上风,萧玲就改为了饭桌下。
她会让自己的半截身子在饭桌上保持一幅大家闺秀的清丽婉约模样,甚至连吃相都能够成为一道风景,可是,谁也没想到,她会在桌下暗自脱掉鞋子,用脚去踢玉儿的膝盖。
每一次,他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因为他会忍,尽量不让萧老爷对他投以异样的眼光来,所以,桌上,他仍然很镇定,只是眉毛轻轻纠结,尽管是那轻微而不易察觉的动作,却在萧玲眼底变得极为有趣,久而久之,她便把桌下挑逗他当成了一种乐趣,而且还俞演俞烈,欲罢不能。
转眼间,萧玲便出落成了远近闻名的大美女,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微微一笑,还有一对灵动的小梨涡点缀于唇边,使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成了那些才子们谈论的焦点,前来求亲的人络绎不绝,都快把萧家的门坎给踩坏了。
可是,只有玉儿知道,她并不像那些人想象的那般温柔娴淑,在他心里,她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女,魔女,因为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她,所以令她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她不再局限于简单的挑逗,有时,甚至会偷偷溜到他的房中,放一条蛇进去。
忙碌了一天,到了该好好休息的时候,他便会轻手轻脚地走进房内,警惕地拿着油灯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寻觅,当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件时,他会把被子挑开,仔仔细细的翻查一遍,床单、被套、枕头等等。
哪怕没有放多少衣服的柜子,他都会仔细检查,这似乎成了他每天必做的功课,除了看书、练剑外,他就像是一头猎犬投胎,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被忽略的小角落。
这一次,当他挑开床单时,突然发现上面爬满了蚂蚁,数以万计的蚂蚁密密麻麻的在床上爬动,令人心底发毛。
伸手在床单上轻轻摸了一下,居然触到黏黏的东西,放到鼻底轻嗅,一股甜香味袭来,原来是蜂蜜,这个可恶的女子往他的床上倒了蜂蜜,怪不得会引来如此多的蚂蚁。
他怒了,彻底怒了,本来这一天,他就颇为不顺,帮忙萧老爷打点铺子里的生意,遇到了几个泼皮无赖来惹事,好不容易打发掉了他们后,又被告知老爷的货半路上被劫了!
他率领众人费尽心血的与劫匪周旋,方才取出了货,连吃饭的时间都顾不上,虽然饥肠漉漉,却只想好好休息一番,却被这些蜂蜜与蚂蚁扰了心神。
哪怕是忍力再好的人,到了此时,也难免勃然大怒,更何况他已经连续忍耐她好几年了。
他正欲夺门而出,去找寻萧玲时,却听到房门内传来这妖女清脆的笑声。
他冲到衣柜边,伸手扶在柜门处,便看到她坐在衣柜的木板上,捂着嘴格格的笑。
“出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她挑衅的看向他,不仅没有从里面出来的动作,反而把衣物全都搅到了一起,然后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那儿不停地划动,碎裂的布条洒得柜内到处都是。
他眉毛微微动了动,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说,出——来!”
“你管我!”她任信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他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小刀,把她一把从柜子里拎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她的额头撞到了桌角,划下一丝血痕。这个瞬间,她彻底呆住了,以前,每一次,都是以她的胜利,他的挫败而告终的,虽然她明白,他一直都忍着,一直都让着她,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忍,也没有让,而是硬生生的爆发,如同火山一般。
她突然觉得很有趣,看他发火的样子十分有趣,如果他越是气愤,是不是就表示自己离胜利不远了,她就是要气他,最好把他气走,永远都别回来。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如若这一拳打出去,力度一定不可小窥。
她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胆量打出去,还是为了心中的阴谋,一再的隐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