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怜。
细想来,确实是被欺负蹂躏得狠了。
韩君遇终于良心发现,下巴搁在靳菟苧肩膀上,“那你夸夸我。”
“君遇你真好。”
“君遇、阿遇最好了。”
嗤——像是打发小孩子一样,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
恨恨咬住肉皮,感受到紧绷,耳边是靳菟苧颤抖的低求,缓过了心里的那道坎,韩君遇慢慢抱着人坐起。
养兔子不能操之过急,毕竟这世上,就一个靳菟苧。若是怕了他,生分了,闹心的还是他自己,慢慢来,软硬兼施。
他耐心地抚顺她的发,说着些宽慰的话,“还有至少半月的行程才能到国都,日日坐马车,知晓你被闷坏了,夫君陪着你,与你讨趣。你乖一些,夫君一直对你好。”
靳菟苧有些不知所措。
来玄月之前,她设想过无数种与皇子相处的对策,冷硬的,识大体的,提线木偶的等等,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亲昵温柔的。这是一场温柔陷阱,她独独不好应付这种。
她呆呆地任由韩君遇的大手在她的发丝上作乱,只要不是将她拆开入腹,她就放了大半的心。
“把书册拿来。”
靳菟苧拿起书册,他继续道,“我记得好像比较靠前,唔,往前翻几页。”
往前翻几页,这是……女子的妆容头饰图。
他一上午看的就是这?
她愣住,韩君遇却接过手来自己翻找,“就是这个,看起来比较好上手,夫君给你梳,好不好?”
“为、为何?”
为何要帮她梳发?为什么要做戏与她亲近?是不是有巨大的阴谋考验在国都等着她?
韩君遇兴致勃勃,跃跃欲试,“不用担心,还有一路的时间学习,等到了国都,夫君梳发的技艺绝对不比侍女们差。以后,这三千发丝只要我一人碰好不好?”
想到这些满满的占有,韩君遇弯了眉眼,“灯灯喜欢什么花香,我叫人制了香来做发膏,以后我们就连头发丝也都是一样的。”
灯灯,就连灯灯这个乳名他也知晓。
韩君遇到底有多么强大深沉?
一颗心沉入海底,靳菟苧木然开口,“会不会太麻烦了,君遇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吧?”
“为卿学梳妆,乃夫君情之所至。”
此刻,他美好的不像话。
傍晚,落脚在一处别庄。
应是当地官员的闲置宅子,门前挂上了火红灯笼,佝偻着腰身的人与风月遥客套之后退下,不一会儿,风月遥来到马车前,“二皇子,安排妥当了。”
“嗯。”韩君遇应声,他抬手帮忙靳菟苧整理衣衫,外间风月遥的影子投射在帘子上,风月遥懒散道,“好不容易途经宝地,我今夜就不在宅子里独守空床了。你是没见着,刚刚街尾那处人头攒动,姹紫嫣红呦,那处的花酒定然香浓万分,要不要一起去?”
风月遥这是在邀请韩君遇去青楼?
真是风流成性,靳菟苧鄙夷归鄙夷,倒也想让韩君遇不再粘着她,她都快要虚脱了。
“你别瞧不起小地方,美人多在山水画儿一般的地方,咱们自己去细细挖掘,领略不同的风情……”
“风月遥。”
韩君遇打断了他的话,掀开帘子,冷漠无情地将一个字砸在满脸笑意的风月遥脸上。
他道,“滚——”
风月遥先是一愣,继而觉得自己能让韩君遇吐出如此脏话也算了不得,不由扶车笑了起来。
韩君遇不理会他,兀自带靳菟苧下马车,谁知风月遥目瞪口呆地瞅着靳菟苧摸不着头脑的发髻,张口就来,“哈哈哈哈,靳菟苧你怎么盘了个乌龟在头上,哈哈哈,你真拿自己当小乌龟了!”
被风月遥嘲笑没什么的,靳菟苧又不在乎他。
可是此杰作的始作俑者却怒了,他冷冷地注视风月遥,硬生生让风月遥肆无忌惮的大笑咕噜咕噜地收回喉咙中,憋得脸色通红。
风月遥敏锐地捕捉到杀气,讪笑着打开折扇,谄媚地弯腰恭送韩君遇,“咳、二皇子,二皇子妃,请入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