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麦却不觉得奇怪,她微微一笑,说:“十几年如一日的整治海鲜……那些海鲜,可不是好伺候的。有的鱼熬汤好喝,但只有两三寸长拇指宽;有的鱼肉厚多脂,然而凶猛会咬人;哪怕那些看起来不会动的,比如说海胆吧……一不小心被它的刺刺中了,可是会中毒。一手阴柔劲儿,一身站着十几个小时的‘站桩功’,可不就成了标配……勤行,勤行,不就是需要勤嘛。”
麦希明说:“你说的是大道理,但似乎之前看过的各位师傅身上,谁都没有这手功夫啊?”
眼见他是打破沙盆问到底,不找到答案不罢休了,林小麦说:“或者等会儿你直接问他本人?”
麦希明打了个响指,表示了解。
另一边的小灶上,正在炒芡汁的担山文,风头竟比用怪劲过洗髓油的李顺还要劲。有人喊道:“好香啊。师傅,你在煮什么东西啊……”
仗着地形优势,林小麦凑上前看了看,只见锅中金滚千重浪,香飘万里远的,提高声音说:“就是一道芡汁而已!”
那人不信了,说:“怕不是加了什么东西吧?平常勾芡,哪儿有这么香的?”
再次认真看了一眼,恰好担山文关火,锅内尚带着小小的沸腾泡泡,除了色泽金黄澄澈透明之外,林小麦什么都看不出来,揉了揉眼睛,说:“哇,不愧是鎏金芡,真的好像金子的流淌……”
扭过脸来,一脸兴奋地对麦希明说:“老板,这样高水平的芡汁,又有个别名叫做‘回春露’。意思就是哪怕食物做坏了,点上去也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很久之前在老城区有家老字号,叫做‘双喜’酒楼,里面有一位传奇大厨,姓蔡,特别擅长调理芡汁。他是老板重金礼聘过来的,厨艺当然杠杠的咯……”
“但这位蔡大厨吧,不动砧板不动锅,只负责用一口小锅来调理芡汁,有时候是玻璃芡,有时候是鎏金芡,有时候是酸甜芡……浇上了他的芡汁,双喜酒楼的出品味道明显就高了两个档次……后来这位蔡大厨跟酒楼老板分利不匀,不辞而别了,双喜酒楼的味道就打回原形。”
麦希明听着,顺口接了下去:“一个酒楼出品的味道,怎会如此飘忽?肯定是那位师傅的芡汁有古怪……老板也忒利欲熏心了些,踏踏实实做生意,而不是盲目寄希望在名厨身上,构成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才是长久之计嘛。”
不知被他的说话勾起了什么心事,担山文忽地回眸看了麦希明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