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痕自知他是在取笑自己,无奈地勾了勾唇,颇有点志同道合的味道,“是啊,怎么能无趣呢,有她在的地方,不天下大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嘶……你这个女人,你能不能小点力气,活像一个悍妇。”
一一浅浅一笑,两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你自找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大眼瞪小眼的,豫王觉得自己就像个多余的人,起身便走了出去。
一一忙追上他,花园里,两人默不作声,一前一后地走着。她在想,要不要问他潥朝的消息,这里消息闭塞,根本得不到外界的情况,而且只要她和燕无痕在这个时候又不方便出豫王府,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她心里清楚。
男人停了下来,陡然转过身,差点撞到了她,“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潥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一实话实说,在他面前,她没必要隐瞒。
男人迎视那双炙热的光线,许久,才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天下乱,速归还。
寥寥的几个字,如雷电般猛然击在她的心头。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才短短两个月不到,潥朝会有什么叛乱?
除非,是情野。
“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一一知道,豫王不可能好到放弃看好戏的程度,潥朝大乱,恐怕他和耶赫笑的晚上都睡不着了吧。
男人不吱声,脸上似笑非笑,他转过身便向前走去,“什么时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回去吗?”
是啊,即便他们早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会回去吗?燕无双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她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而燕无痕,几次三翻舍身相救,现在让他回去,他会走吗?
一一转身,看向殿里一脸纠结的男人,右手臂受伤,连用筷子都是那么的别扭,就像他的为人一样,是个别扭的人。
这样就让他离开,说白了,她非常不放心。耶赫的人遍及天下,即便他能顺利逃出北彊,可情野,那个满身仇恨的男人,又怎会放过仇人的儿子?
这个消息,不论是私心还是什么,最终还是被她压了下来。
早上醒来,听见院子里有练武的声音,一一艰难地睁开眼,把被子拉高,蒙住头,心里暗骂,这是哪个混蛋,敢扰她清梦。可那声音不但没有变小,反而越变越大,她猛地掀开被子,想大骂出口,就见燕无痕一身清爽地站在床边,脸上笑容依旧,右手握着剑,好像很灵活的样子。
一一脑袋一时没转过来,眨巴着眼睛,过了半天才想起来似的,把被子拉高一点,遮住胸前的高挺,这男人,进来也不打声招呼。
燕无痕高兴过了头,只想把这消息告诉她,可却忘了,她喜欢睡懒觉。他干咳几声,尴尬地转过身,不痛不痒地说:“我,我到外面等你,等会我们一起出去。”
与外界断了一个月,再次走在尼西雅的大街上,觉得一切都变得陌生了很多。好像很多店面都变的不一样了,这家以前明明是茶馆,如今却改行做了客栈,那家,以前是粮行,现在却变成了布店,还有很多很多,一一摇了摇头,继续跟上。
这看似简单的变化,实测隐藏了多少暗潮波动,也许只有这北彊的主人知道。耶赫不是省油的灯,这些看似无害的小商小贩,不知道里面暗藏了多少他的人,又有多少身藏不露的高手。
穿街走巷,也并没有什么人跟踪,一一奇怪,忍不住想回头,却被身旁的男人猛地拉住,“不要转身,跟着我。”
来到之前那家客栈,老板上次损失惨重,这会看到他们二人进来,忙躲在柜台后面不敢露面。燕无痕上前,从衣襟里拿出一锭金子,用力砸在桌面上,轰轰的响。
掌柜的慢慢直起身,看着那锭金子咽了口口水,又看了眼四周,忙把钱又推了过来,“客官,您还是住别家吧,小店利小微薄,不适合您这种大人物居住,您看您还是移驾吧。”
燕无痕皱了下眉头,不想和他废话,沉声说道:“我不住店,只想拖你办一件事。怎么样?”他把钱推到掌柜指尖,如此赤果果的诱惑,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选择答应。
“您说。”掌柜紧紧攥着金子,棱角剌痛他的手心,他却感觉不到分毫。
“这里有个消息你帮我散播出去,只要让尼西雅所有百姓都知道就行。你,办得到吗?”男人似乎早有准备,从宽袖里掏出一张纸条给他。
一一眉头一挑,这件事来得突然,燕无痕没有事先告诉她,因此,她并不知道那张纸上写着什么。
从客栈里出来,一一挡在男人前面,对于他的自作主张有点生气,“你让掌柜的散播什么消息,为什么没有和我商量?”
燕无痕面色严肃,本想先告诉她的,可是又怕她担心,所以便没说。
“我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燕王死里逃生回来了,此刻,就住在豫王府。”
一一如遭雷击,眼睛猛然瞪大,这里面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