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不是说了吗?”
古洛斯有些不耐烦将烟头向外一甩,缓缓逼近格里沙,俯瞰着他,开口冷声说道:“你们又不是人,你们是怪物,这样对待怪物,心里怎么可能会难过呢?吃人恶魔是你们,你们复权派想对我们马莱做什么?你不觉得心里难受吗?我们马莱收养了你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你们不懂得知恩图报,却想着反噬我们。”
“骗人,我知道真相!”
格里沙用自己最后的勇气大声的反驳道:“我们始祖尤弥尔让大陆的人民变得富裕……”
“啊,我明白了!”
然而,古洛斯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格里沙。
只见,古洛斯一脸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随后,他抓住格里沙往前面推,口中说道:“你们有过伟大的历史对吧,去和下面你的朋友们吧!”
“住手!骗子!恶魔!可恶!”
“哈哈,你的妹妹在呼唤着你,去地狱里吧,怪物。”
古洛斯用力按着格里沙的脑袋,口中大笑着。
然而,就是这一刹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克鲁格出手了。
他蓦然直接将古洛斯推了下去。
“什么!!啊啊啊啊啊!!!”
古洛斯一脸难以置信的从空中坠落而下,不可思议的看着克鲁格与格里沙。
下一秒,他坠落在黄沙之中,翻滚而去,而他精心准备的那只小型巨人正一脸冷漠的紧盯着他。
“啊——!”
顿时,惨叫声连绵不绝,古洛斯丑态百出,在死亡面前,所谓的觉悟早已经烟消云散。而看着这一幕,格里沙没有感到大快人心,他彻底怔住了,停止了一切思考。
“怎么样,你觉得这场面有意思吗?”
这时,只见克鲁格甩飞了军帽,冷冷询问了一声。
“你是……”
格里沙缓缓回过头来,没有回答,唯有麻木呆滞的问了一声。
“我就是枭,你记住,格里沙,巨人的力量要这么用。”
只见,克鲁格忽然拿出一把小刀,面无表情的将手掌划破。
而接下来,他震惊于眼前的景象,只看着在场的所有马莱军官,无一人幸免,全部尸沉大海。
许久格里沙才从这个令人震惊的场面回过神来。
“枭,你到底是什么人?”
克鲁格为格里沙解开双手的束缚过后,格里沙颤抖这问道。
耳边响起了这个男人的回复。
“我叫艾伦·克鲁格。”
“如你刚才所见,我有九个巨人之一的力量,也就是说,我和你一样,是尤弥尔之民,同为艾尔迪亚人。”
“你装成马莱人,潜入了当局吗?”
格里沙满是诧异的疑惑道:“血液检查是怎么通过的?”
“只要医生中有个帮忙的并不难,医生很适合做间谍,实际上你做的就很好。”
克鲁格一脸平淡的回复道:“至于结果,古莱伊斯没有说错就是了。”
“他说的没错。”
格里沙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内心早已经是痛不欲生,悲愤自责道:“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不称职的丈夫,不称职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只有我保持着人的样子站在这里?”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黛娜她……继续王室血统的尤弥尔之民是特别的,能发挥巨人的真正力量,要是你早点变成巨人,黛娜她……回答我!为什么只救了我!”
他的手指早已经是血肉模糊。
克鲁格何止了他无意义的行为:“住手。”
“你的手指会痛的。”
“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格里沙不知作何表情,露出难堪讥讽的笑:“不过你似乎很喜欢给人剪指甲啊!你说啊!你要是早点变成巨人!大家都不用变成巨人了吧?我的同胞到底是为了什么被变成了巨人啊!”
格里沙质问着克鲁格,渐渐陷入崩溃癫狂当中。
但是很快他也意识到了克鲁格身上面的不对劲。
“怎么了?你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
格里沙抓着他的衣服急切询问。
而现在对于克鲁格来说,已经是到这幅肉体的极限。
他此刻只剩下了自己的坦言,言语之中带着一种悲切的无奈:“不光是同胞,我切断过几千名尤弥尔之民的手指,在这里把他们变成了巨人,包括女人和孩子。”
克鲁格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来头继续给他回复:“因为,我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艾尔迪亚,没时间了,格里沙,我把最后的任务交给你,不是交给其他人,而是交给你。”
这一刹那,格里沙表情凝固住了。
“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想必你不会对马莱如此憎恶。”
“这就是选择我的理由吗?”
“也是理由之一。”
克鲁格看向了他,说道:“敌国、父亲、自己,你眼中的憎恶,好像想要烧尽这个世界,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留在大陆的王室残党组成了革命军,我的父亲曾经是其中的一员,可是,他什么都没能做到,便被活活烧死了。年幼的我,只能从柜门缝隙中看着他被烧死,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向马莱报仇,光复艾尔迪亚,驱逐真正的恶魔。但我所做的,是剪同胞的指头,把他们从这里踢下去,让他们变成巨人,因为一直这样做,我的真实身份才没有暴露,我或许依然和当时一样,从柜门缝隙中看着世界。”
克鲁格面无表情,远方的景象分外寡淡,看不到身尽头。
“你告诉我,枭,你要给我的任务是什么?”而格里沙目光变得坚定有神了起来,凝视着克鲁格。
“你要潜入巨壁当中,去夺回始祖巨人。”
克鲁格与他对视着,解释道:“从我这里继承巨人之后。”
“你说什么?”格里沙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道:“那……你……?”
“会被巨人化的你吃掉。”克鲁格继续望着远方,一脸平淡的说道:“你要用一样的办法夺取始祖巨人。”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格里沙再次询问了一声。
“继承九个巨人力量的人,会在十三年后死去。”
“我也是在十三年前继承的,这是巨人始祖尤弥尔的诅咒,十三年与始祖尤弥尔从觉醒巨人的力量,到死亡为止的时间相等。如果九个巨人的力量未能继承,拥有者就死掉了,其力量会被随后诞生的尤弥尔之民的孩子随机继承,简而言之,就是尤弥尔之民,全部被看不到的某种东西联系在了一起,某位继承者说看到过道路,形成巨人的血和骨,有时连记忆和思想,都会随着这条道路输送过来。而这些路,都会汇聚到一个坐标,也就是说,那就是……始祖巨人,所有尤弥尔之民,都被这个坐标联系在了一起。”
“始祖尤弥尔到底是什么?”
格里沙再次疑惑一声。
“据马莱政权说,是恶魔的使者,艾尔迪亚帝国时代,说是神授予的奇迹,与有机生物的起源发生了接触的少女,也有人是这样说的。”
克鲁格回答着
然而格里沙不能够理解他的话。
可是克鲁格还在继续的说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相,这就是现实。”
“说黛娜是王室血统继承人的也是你。”
格里沙皱了皱眉,反驳一声道:“这也是你说出的真相吗?”
“很遗憾,黛娜确实有王室血统。”
克鲁格回复一声。“那你为什么对她见死不救?”格里沙再次质问一声。
“因为她继承着王室血统,不能让她落入敌人手里,趁着吉克还没有把一切告诉马莱。”
克鲁格冷冷回答着。“
就算是这样……”
格里沙依旧无法接受的质问一声。
“就算是这样?”
然而,克鲁格反问一声,彻底让他哑口无言。
克鲁格面无表情的看向格里沙,反问道:“你觉得让她一辈子为敌国生孩子更好吗?我完成了我的使命,你也要完成你的使命,能从这里活着到巨壁的只有一名拥有巨人力量的人。”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能胜任。”
格里沙非常不自信的回复了一声。
“就是要你来做。”
然而,克鲁格态度强硬的肯定了一声,底气十足,似乎早已下定了决心。
“你看,那个叫古洛斯的家伙,被巨人活生生的吃掉了。”
格里沙:“你还问我,这是不是很有趣……这一点都不有趣,相反令人不忍直视,那家伙临死前的惨叫,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我什么都不明白,要是知道这就是自由的代价,我是不会付的。”
格里沙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疼痛不堪的手掌,无能和弱小淋漓尽致。
他似乎打算逃避这个非他不可的使命。
“站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克鲁格站了起来,耸立着身体,口中大声呵斥道:“去战斗!为了让艾尔迪亚重获自由和尊严!站起来!不要像一个窝囊废一样!只知道逃避现实、畏惧困难!”
“我……已经……无所谓了。”
格里沙黯然失色,闭上了眼睛,微微颤抖,在绝望之中挣扎。
没错,现在的格里沙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什么也不愿意去,甘愿当一个无能的窝囊废,变得麻木。
“你看,这是我从你家里拿来的。”
就在这时,克鲁格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
克鲁格吧这张照片递向了一脸黯淡无光的格里沙,口中说道:“你一家三口的合影。”
“我不能看。”
格里沙表情一凝,逃避现实。
他恐惧,战栗,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的痛恨和厌恶!
“不能看,站不起来,无法战力,你也没种吗?你被马莱去势了吗?”
顿时,克鲁格鄙夷不屑地讥诮道,甚至是加大了声音来刺激他:“还是说,你和你所憎恶的父亲一样,甘愿一辈子都当一条马莱忠犬吗?甘愿当一个逃避现实的窝囊废吗?”
“你想让我回忆仇恨也是白费力气。”、
不过,格里沙似乎油盐不进,唯有一脸痛苦不堪地说道:“我剩下的……只有罪孽。”
说着,格里沙的视野便逐渐模糊了起来,不争气的痛苦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而出。
“这就足够了,我选择你的最大的理由,是你那天到了墙外,要是那天你没有带着妹妹到墙外去,你会继承你父亲的诊疗所,你妹妹长大成人后会结婚,或许早已经有了孩子。”
就在这时,克鲁格用着逐渐嘶哑低沉地真挚声音,说道:“可是你去了墙外,我从第一次把同胞踢下去的那天开始。你从带着妹妹到墙外的那天开始,就向着我们的行为会遭到的报应前进着,就算死了,就算死后,这是……你自己开始的故事!那么,就由你来亲自结束吧!”
这一刹那,早已泣不成声的格里沙扭过头来,将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捧在了怀里,缓缓站了起来,任由着风吹拂自己,他看着越来越疲惫不堪的克鲁格,哭出了声,仿佛是在回应这个残酷没有人道的世界。
克鲁格:“九个巨人分别有自己的名字,接下来你要继承的巨人也有名字,这个巨人,不管在什么样的时代,都追寻着自由,永不停息,为了自由战斗着,它的名字是——进击的巨人!”
许久,他在两人的静默之中再次开口。
“你要重新组织家庭。”
“你在说什么?”
格里沙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什么。
“到了巨壁内,你要娶妻生子。”
他继续说道,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你在说什么啊?我已经有黛娜了呀。”
格里沙望着他道:“而且就算你这样说,变成巨人之前的记忆不是会消失吗?”
“这也不一定。”
克鲁格:“后面或许有人看着,在你前面也是如此,妻子也好,孩子也好,街坊也行,到了巨壁内,你要学会爱别人,如果你做不到,就只能重复这个循环,重复同样的历史,同样的错误,无数次重复下去。而且,你要是想拯救三笠和阿尔敏,想救大家,以及这个世界,就完成你的使命,改变这一切,去阻止那个来自深渊的恶魔,妄图摧毁世间的一切,终结这个世界的进程的恶魔!”
“你在说什么?三笠?阿尔敏?他们是谁?”
格里沙皱眉,将这些名字在心里面复述了一遍。
“没错,他们是谁?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谁的记忆啊?”
·
艾伦弓起来了身子,就好像是忍受了什么不能够忍受的痛苦。
木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他知道这个时候来的人绝对不是三笠。
如他猜测,很快耳边响起了那人声音:“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真相。”
“关于未来的那些景象,你也全部都看到了吧。”
艾伦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站着的人。
一切情绪就仿佛成为了一种发泄:“如果世界真的是这般残忍,那我们诞生在这个世界由具有什么意义···”
他的表情逐渐的变得麻木:“还是说至始至终我们从来都没有自由过,是吗?”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偌大的囚牢!
“不是。”
“是他们在阻止你得到自由。”
那人回答。
[完结——马莱篇章会单独开个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