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听得姐姐的问话,心里似乎明白她所指,便脸色一沉跪着回道:“回皇后,这画眉原本在密林风餐露宿,还要担惊受怕确是不幸,如今有了锦衣玉食想必应该感激上苍。但是,以前在林中却可以自由翱翔于天宇之间,在疾风暴雨里愈发强健,还可以与同类相互扶持。可如今进了这金屋,虽然令人艳羡,却失去翱翔的快乐,而为他人取乐之物,岂不是悲哀?”
萧后姣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无奈:“混话。”,她款款走近兄弟表情甚是严肃,低头看了他继续道:“世上万物自有它的用处,怎能一概而论。这画眉以前在密林之中鸣唱自是快活,可却无人赏识。即使它有天籁之音也无法泽及众生,只能算做一时一地独善而已。既然有好事者发现了它得用处,让它有机会泽及众生,虽然是换了住处,又有何妨?孟子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空有凌云之志,却无展露天际,不是可惜?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萧瑀听了萧后的训示,先是眼中有些迟疑,表情困惑。但在心里仔细品了几个来回才慢慢明白了萧后的用心,便又磕了头道:“皇后教诲,臣弟谨记。当不负皇后所望。”萧后微微抬手扶起他:“想当初我梁国积弱,只得依附弘农杨氏,文帝在位一统天下,将我许婚杨氏就是为了延续我西梁一脉。我虽为后,但时刻谨记父亲教诲如履薄冰,不敢僭越。你贵为帝室之后,又满腹经纶,本来我指望你进得京城可一展抱负,也是我对父亲在天之灵的交代。但你朝堂之上不顾体面和同僚交恶,这万万不能容。如今各姓为权力相互钳制,朝局复杂难测。你这脾气要是不改,怕是以后我也救不了你。现在诸姓都有离心之势,你要是出了事,连累了诸多叔伯兄弟,叫我以后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我已经是杨家的媳妇,无论前路如何是要随着去的,你自己个要为我南梁萧家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