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见点点头,领着花青跟在另一个小和尚后边出了大殿往左转。
寒山寺的锦鲤池并不能用作许愿,因为玄度说:铜板是这世间最脏的东西,扔进去恐会染了洁净,惹佛祖不快。
方丈本就看不惯世人将愿望寄托在铜臭之物身上,自然是拍着手赞同玄度的话。
也幸好有两人的坚持,锦鲤池中的鱼儿养的白白胖胖,除了水草和青苔并无垃圾等物。
薛月见站在池边,静静的看着池水中的锦鲤。
红白相间的鱼儿追着红白黑的鱼儿,想要咬它的尾巴。却苦于自己游的太慢,被远远甩在身后。
薛月见扫量着这池并不算宽快的水池,眉梢轻轻挂了一丝愁闷:“我又何尝不是像他们一样呢?从出生的鱼池,被换到另一个鱼池,终生囚在一个地方。”
“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世子对您还是很礼重的。”
“是,他是个好人。”薛月见侧目看向洁白的狐裘,微微叹了口气。
人本就是奇怪的动物,只要曾经的没有得到,心里就会一直放不下。
也不知道安季白现在到哪里了。
想到这里,薛月见忽的转身抓住花青的手:“等下我和母亲去见玄度大师,你去找方丈,为先生供一盏佛灯。”
“小姐,这不好吧。”花青面上有些为难,“您已经和世子爷成婚了,不该再想着安先生。”
“花青,就当是我作为娘亲的女儿,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薛月见口中的娘亲自然是薛杨氏,那个永帝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薛氏的女儿是安季白的学生,可以爱慕自己的老师,也可以为他日夜祈祷,供奉一盏保平安的海灯。
可是出嫁之后,只有汝阳侯府的世子妃,那是他人妇,不该和安季白有除却师生关系之外一丝一毫的牵扯。
花青想来也明白了这一点,皱起圆润的包子脸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安季白是个好人,但和薛月见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了。
主仆二人站在锦鲤池边看了会儿鱼,汝阳侯夫人很快就从那边回来了。
“月丫头,和母亲去见玄度大师。”
薛月见点点头,握着花青的手腕虚虚用力,朝她使了个眼色后跟在汝阳侯夫人身边远走了。
玄度站在当日的银杏树下,面色有些憔悴,朝婆媳二人还礼之后先开了口:“如二位是来到谢的,大可不必。”
“大师神机妙算,只是救命之恩焉能不报,还请大师受妾身一礼。”
玄度赶紧伸手虚拦:“夫人客气,命中注定的事情罢了,要谢的是上苍,与小僧并无关系。”
玄度再三推辞,汝阳侯夫人也不好再固执,只换了个说法:“大师,可否为我儿算算几时能好利落?”
“夫人,此事急不得。”
“师叔!”一直在院子里侍候的小沙弥匆匆赶来,冲着三人端正一礼,面色焦虑,“师叔,沈施主……”
他看了看一旁的婆媳,有些犹豫。
玄度敛眉:“但说无妨。”
“沈施主刚刚忽然醒了,神色似乎有些不对。”
小沙弥说的含糊其辞,玄度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跟汝阳侯夫人两人说了声抱歉后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