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东。
夏青鱼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再回到这里,天空上依旧在不断的吹刮灰色的雪,暗红色的天空层叠的厚重云层有些令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白衣衣轻快的在朔东干枯的土地上向前跑着,步伐轻快,玉兽升起的护罩将天空垂落的雪花隔档在外面,她不断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天空雪花不断的飘落,却掩盖不住焦枯的地面。
“树宗,你下去干嘛?”夏青鱼好奇的问道,白衣衣坚定的想和自己下去,苏玫不放心白衣衣和想着有没有可能再见一眼苏玖,但是树宗,他下去什么?
“拯救世界。”树宗冷冷的笑道,他侧着头,简单的答道。
“……”夏青鱼木住了,怎么看树宗也不像是拯救世界的人,反倒是像下去看一看有没有好笑的乐子。
沿着道路向天柱走去,夏青鱼没怎么说话,他再回忆着如何将人在障之中保护起来的手法。
“这便是天柱吗?”
朔东很大,但在全力赶路下没用多少时间,便赶到了天柱的位置,夏青鱼站在当时自己升上来的位置开始默默地计算,鼓动着灵气升起罩子,准备带众人下去。
灵气升起的罩子罩住四人,逐渐与脚下的土壤融合,开始包裹着众人一点点地像下凹陷。
白衣衣惊喜地蹲下身子,她能清晰地看见在罩子外面完整的焦土,他们此时就如同虚无一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
片刻后,光球已经全部钻到地中,但是此时却不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有光在周围的土地之中传来,新奇的感觉还没有升起多久,在脚下出现了点点更亮的光斑。
他们向左右望去,能看到不周之内的世界,云层染红,似乎是流火在云层之中攒动,巨大的石柱被生生扯裂之后的斜插在天空之内。
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一切都是静止的。
流火汹涌难安,炙热的火焰与周围厚重的云层,倾斜柱自底端四处弥漫的障,一切的一切都被固定在了此刻,失去本有的生机与活力,而与四周死气浓厚的景色相比,坐在焦土之上的道人显得格外扎眼。
他是周围唯一有着生气儿的东西。
“和上次差不多嘛?看起来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了。”道人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转到了四人的耳朵之中,随即夏青鱼用灵气撑起的护罩破碎。
他们慌张的正准备重新驭起灵气,却发现他们转眼间已经站在道人的身前。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便问我。”道人温和的道:“不过念在你们每次问题都差不多一致,我就不多做麻烦,直接解答了。”
“第一,白昼说的没错,上界将亡,山海界也快没了,本界由于我的存在,可能会活得更长久一些。”
“第二,三界正常的秩序与天柱有关,也与命星有关,天柱维持三界基本的时间线不会混乱,而命星供给相应的能量。”
“第三,为什么本界没有命星,在古时候,是有的,但是本界的天柱是三界之中崩塌的最早的,理应是最先灭亡的,我以天柱残片做骨,血肉为引,聚无上灵气凝结遍天星辰,使灵气流动有常,时空交错稳定,但违背道果,废了一条右腿。”
道人含笑,指着道袍之下的身躯。
“体悟天柱之根基,重塑天柱之实,以无上法力凝成新体,以做替天柱而用,此亦违背道果,便又废去一条好腿。”
道人笑呵呵的手指微微偏移,指向另外一侧,众人寻道人白皙的手指望去,他指的正是树宗,“天柱是有生命的,也是有修行实质了,我太过愚钝,只能运用这种方式仿造出类似的东西。”
“很抱歉让你以这种方式来到世间,但救不救,就是你的事情了,与我无关,我能做的都做了。”道人向树宗做了个礼道:“这些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就好了,不用去忧虑什么。这个世界存在了很久,再开一个新的纪元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我。”树宗指了指自己。
道人没有作声,点了点头。
树宗有些不安的看了了看周围,他与夏青鱼所说,拯救世界的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他此时不知道该如何作出表情,是欣喜,抑或者惶恐?不安,或者无助?
他第一次听见有需要他拯救世界的要求。
道人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会,恍然一般的拍了拍脑壳,“对了,你在那时候意识是存在的,甚至可以分身出来,修为会提升很大一截,唯一不同的是,你的本体,需要成为贯穿三界的柱子,扎根在这里。”
“……”树宗有些绷不住了,不过是本体换了一种存在方式罢了,他叙述出来的感觉为什么和要身死殉道一般。
道人和树宗的恶劣程度出乎意料的相似。
“我试过突破,但是灵气不够。”树宗道。
“当然灵气不够,你的本质是类似天柱的生命,你需要的灵气可以通过命星来提供,上界还好,可以通过天柱的残片直接吸取,下界的话,因为当初我将星辰凝成实质,需要麻烦一些的步骤来重新获取灵气。”
“过些日子就是重天之刻了,到时候下界会兴起修行的浪潮,到时候传给下界一份功法。他们花费毕生精力修行的功力就会转到你这里来,你就可以成功突破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反派的感觉?”
“……”夏青鱼退了一步,他觉得此刻的道人有点扭曲。
“我应下了。”
“敞亮!”道人竖起拇指,赞道:“这下面应该还有一界,我没去过,但想来和山海界一样,不仅被障笼罩,更是陷入时间加速的怪圈之中,用此界作为根基,是最稳定的。”
“下界?”
道人抬头,天空中插着的半根石柱与星空觉无交错的可能:“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追根揭底的窥探,真相对于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益处。”
“……”夏青鱼有些好奇,天柱的根基究竟是什么,但是道人如此去说,他便没再问,自古都是,好奇新害死猫。
“当初的时候你为什么偏偏要当个谜语人,这一切告诉我不好吗?”夏青鱼冷眼看着道人,他纠结这个问题好久了。
道人偏侧着头:“你总不想背着这么沉重的东西去见你心心念念的女友吧?怀着这么沉重的事情,连谈恋爱都谈不好吧。”
夏青鱼嗤笑:“笑话!我夏某人在你们看来就是满脑子恋爱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