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交错建,男子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消失了踪影,此地只剩下二人,树宗将酒杯放下,反而惆怅的叹了一声。
苏玫依旧满面笑意,不在乎树宗的满面愁思。
“你,我二人的命,当做何解?”
“不知道,不在意,不去想,无所谓。”苏玫提着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树宗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连贯的说道。
“真不在意的话,你又如何前往天柱?”树宗拉出笑脸,应了一声。
“想去就去咯。”
两人觥筹交错间,寝宫房门打开,白衣衣换了一身白色长袍,头发被束带束起,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几分英气,点起脚尖,在原地转了半圈,询问道:“怎么样?”
“不错。”苏玫笑着称赞。
白衣衣身形翩跹,目视袍装下摆,“这是我最喜欢的袍子了。”
苏玫抚掌赞道:“我家衣衣天生丽质,无论什么都是国色天香之容。。”
白衣衣面色颊飞红,“姨娘又在说笑。”
“只是若是裙装,应该更动人一些。”苏玫上下打量白衣衣的身形,建议道。
白衣衣只是笑笑缓缓摇首,寝宫内,各式的衣装此时正摆满床榻。她何不想一身裙装?只是她已很久没穿过正式裙装了
在此时,夏青鱼迎来下一位客人,一个四岁的小家伙,此时正抱着一张圆滚滚的烧饼,站在夏青鱼的摊前。
好奇的看着夏青鱼的摊位,夏青鱼也没有驱赶,则是死死的盯住四岁小家伙圆滚滚的眼睛,肥嘟嘟的小脸很可爱。
两人就这么看着,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做声。
盯了一会,小家伙突然一撇嘴,豆大的泪珠在眼里滚落,手中将烧饼死死的握住,撕心裂肺的哭喊向他的母亲走去。
他的母亲就在一旁与人聊天,对于这件事看在眼里,抱起孩子,笑着拍头,“没事,没事。叔叔和你开玩笑呢!”
“可是他看起来好凶!”孩子止不住地苦喊,“好凶!”
夏青鱼瞠目,“……”
孩子母亲向着夏青鱼歉意一笑抱着孩子走远,“乖,别哭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又一门生意飞了,还是没凑够银钱,来这里咨询的都是十多岁的小家伙,夏青鱼象征性的和他们扯一会,骗个一二钱就得了,真正有经济实力支付的,都只是冷眼观望,对于夏青鱼所为,以骗子论。
苏玫与白衣衣站在街外,刚好看见夏青鱼逗哭小孩的一幕,扫了一眼,苏玫便连连轻敲额头,“你的这位先生可是有趣的很。”
苏玫片刻之后,自语般点头确认,“嗯,有趣……”
白衣衣面露笑意,细细的打量正在不远处的身影。
“你过去吧,我就不去了。”苏玫识趣的停住脚步,将视线控制在刚好的距离之内,完美的观测场景,随后轻轻推了下白衣衣,再次叮嘱道:“记得让你先生给我买一壶好酒。”
“姨娘放心。”
白衣衣含着笑意,转头与苏玫作别,步伐轻盈的向夏青鱼的摊位走去。
夏青鱼在白衣衣踏过来只是便已经感觉有人过来,因为是坐在摊前,由下而上打量,是一身书生模样的长袍,再向上,看着轻盈的身姿应该是一名女子,她束腰绑的太紧了,纤细的腰肢已经隐隐勒了出来,手腕白净纤细,柔若无骨,已经坚定夏青鱼的想法,莫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喜欢修行的老套剧本。
他想着,继续向上看去,明唇皓齿,眸如星光,虽装扮如俊朗公子,但掩饰倾国之色,夏青鱼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不是白衣衣又是何人?
白衣衣微微偏头,见夏青鱼痴痴的盯着自己,不再作声,脚尖无意识的在地板上扭动,脸上抑不住的笑意,轻声唤道:“先生。”
朝思暮想的声音,所见之容远胜图中惊鸿。
“衣衣。”夏青鱼笑着,此时他什么都未想,脑海中频近空白的一片,此时只是如此简单的应道。
白衣衣目光落在夏青鱼身上,她是第一次见到夏青鱼的面容,但是她看见了夏青鱼身旁巨大的箱子,便已经确定他就是先生。
“先生衣着,好古怪。”
“我本想着换一身衣袍,再上天宫……”
“但先生穿的很好看。”白衣衣赞了一声,她的目光盯着夏青鱼的面容,只见夏青鱼面容肉眼可见的隐隐泛红。
她此时心底突起一个古怪的念头,目光流转在夏青鱼的脸孔之上,身形稍微向前凑了凑,所见之色更显得清晰,夏青鱼的面色红晕更加明显,她含笑问道:“先生不会是紧张了吧?”
夏青鱼面色一窘,连声否定,“怎么会,只是想买上一坛好酒,顺带换上一身好的长袍罢了。”
这便是紧张了,白衣衣能懂,朝会结束后,她也是在寝宫中挑选许久,才选中一身长袍。
此时笑意盈人,纤细手腕扣在腹部,轻轻向夏青鱼欠身,即使身着白袍,此时也丝毫无法掩盖住透露出来的惊艳之色,此时夏青鱼严重早就没了周围的喧闹,满眼只有身前盈盈的身影,与一声似银铃般响起的声音,“白凝华,见过先生。”
“……”他脑子短路了,只能痴痴的应道:“夏青鱼,我的名字。”
白衣衣将手腕放下笑道:“先生说话的样子,与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裂开了,夏青鱼不知该作何想法,他脑子宕机的时间,这辈子也没今天多,“那衣衣觉得,我该如何去说?”
白衣衣轻轻揽过耳边的发丝,将鬓角的发丝重新归于脑后,偏着头,双目出神片刻,仍不改笑意盈盈,“虽有些古怪,但衣衣觉得,这便是先生。”
“但衣衣与我所想一般无二。”夏青鱼目光打量过白衣衣的身姿,与上次图卷相比,白衣衣更加想一个大姑娘了,在她精致的脸孔之上,看不到半分稚气,便由衷地称赞了一句,“只是出落得越发动人了。”
白衣衣脸色微红,不掩娇意的颔首轻点,眼波流转少女的心思,夏青鱼目视于此,心脏跳得更加迅速。
她此时揽起长袍,半蹲在夏青鱼摊前,地面的石板之上还有一个随意而刻画的命字。
“不知先生可曾赚够姨娘的酒钱?”
“差上一些。”夏青鱼摇了摇头,“我想买城西的百日醉,可是还差上一些。”
“先生忘了,我与先生曾有过三百钱的约定?”白衣衣轻轻侧头,眼睛眯成好看的弧度,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