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沁出的冷汗,打湿了鸦青鬓发。
魏文鳐眼圈红透,盯着这个阎罗般的男人,心底的恨意弥漫而出,双手狠狠地抓着他的肩膀,细碎的声音透着哑意:“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魏化雨蹙眉,望向痛不欲生的姑娘。
一点血渍,染上了褥子。
刚刚的感觉不会有错,鳐鳐她……
她,
竟然还是干净的!
少年心头滋味儿复杂,一言不发地下了床榻,独自站到窗边,望向河面上的瑟瑟明月。
过了会儿,他随手点了支细长描金的烟枪,就着满河星光,沉默地抽了起来。
河风送来凉州词乐音,越发衬得画舫寂静。
灯火摇曳中,一柄冰凉的长剑,从背后架上魏化雨的脖颈。
鳐鳐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眉眼冰冷:“送我出去!”
魏化雨微微回眸,就瞧见少女大约是因为秘药药效尚未过去的缘故,拿剑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清丽的面庞上刻满了憎恨,可以想象,她若是知晓这张面具底下的人是他魏化雨,又究竟会是何等暴怒。
他忽而勾唇。
做都做了,若不做个彻底,他算什么男人?
思及此,他伸手,漫不经心地握住那柄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持剑的话,手抖是不行的?”
鳐鳐盯着他,只觉这个人,笑得像条恶犬。
渗人的慌……
长剑“哐当”一声落地。
小姑娘惊呼一声,纤细腰肢被搂住,随着那人的力道往柔软的榻上倒去。
夜还很长。
窗外的明月越发圆满。
……
临近黎明,月色西隐。
幽微的烛火中,魏化雨穿着条暗红亵裤,盘膝坐在床榻上。
床榻里侧,鳐鳐趴在那里,已然昏睡过去。
少年身侧置着张小佛桌,上面摆了盛着五彩颜料的容器,并许多深浅不一的排针。
他挑了根针,不紧不慢地拂开垂落在少女细背上的漆发。
细背映入眼帘。
两扇蝴蝶骨纤细得可怜,肌肤沁凉,比最上等的缎面还要细腻。
少年目光幽深,于灯下开始刺青。
魏北皇族特有的刺青手法,不疼不痒,毫无感觉。
却有嫣红的曼珠沙华妖娆呈现。
魏北荒漠特有的花,神秘,妖异,艳绝。
在魏北皇族的规矩里,曼珠沙华纹在女子身上,就寓意着她是魏北帝王的御用奴隶。
世间任何药水,都无法洗去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