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见忘山下不远处的一条较为荒凉山路上,出现了一个神色匆匆的俊美少年。
他身着一袭书生长袍,手中晃着一把白玉扇,肩膀上背着个布包,行走间隐约可见其中放着几卷书卷。他急忙忙地赶着路,想要在天黑之前走出见忘山的范围。
这书生自然是陈均。
他在山上近两个月来,从未下过见忘山,采购物品的事情向来是由陈冰韵去做,而下山的那天晚上,陈均为了不被先一步走在前面的大姐发现,又稍稍偏离了主道,于是,他迷路了。
陈冰韵的担心不无道理,陈均的生活经验简直太少,几乎为零。
不过陈均也算有点常识,他知道如果在山上迷路的话,只要遇到溪流,沿着溪流一直往下走,最后一定能走到山下。也是陈均运气好,山林中的溪水边,经常会有野兽前来饮水,陈均沿着小溪走了半个月,却从未遇到过一个大型猛兽,倒有不少小兽,进了陈均的肚子。
他跟着殷景堂来的路上,殷景堂专门提醒过姐弟俩,见忘山周多山匪。若独自下山,一定要注意一些,不要走那些偏僻荒凉的山路,很容易遇到打劫行人的贼寇。
陈均虽拜过一个先天高手做师父,可那个师父只一心将他血祭来开启玉简,却从未教过他一招半式用来防身。如今,陈均一人行走在偏僻山路上,两边杂草丛生,有一人多高,丛中鸟雀虫鸣之声不绝于耳,却衬得眼前这条山路更加的寂静可怕。陈均脑海中想起了殷景堂的提醒,脚下的步子更急了。
陈均小心防备着周围,害怕哪堆野草中,突然冲出一个拿着刀片口称打劫的大汉。
正提心吊胆之时,突然听到草丛之中鸟雀惊飞,身边草丛晃动,一个大汉举着大刀片冲了出来。
“打劫!”
陈均:“……”
大汉看面前这少年书生自他冲出来之后就一直没什么动作,心想怕不是吓傻了?他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喊道:
“那小书生,发什么愣,打劫!”
陈均看了看那大汉手中的刀片,明晃晃夺人眼目,冷森森耀人胆寒。他默默解下肩上的书袋,扔到大汉面前。
大汉提起那袋子,扒开口袋往里瞅了瞅,皱着眉头问:“没了?”
“没了!”陈均两手一摊。
大汉晃了晃手中的刀,恐吓道:“爷爷要的是钱!钱懂吗?你给我一袋子书,是不是耍爷爷呢,不怕我砍你啊!”
“袋,袋子里有钱。”
大汉闻言一喜,急忙手倒提着书袋,将一袋子书哗啦啦全到在地上。果然,大汉发现在掉了一地的书中夹杂着一些银钱。
大汉把袋子一甩,捡起了地上的几个铜板和碎银,又不死心,将地上的几本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陈均看着他的粗暴动作脸上露出肉痛的神色,在一边提醒着大汉:
“慢点慢点儿,我的书,别把我的书撕坏!”
大汉一把推开陈均,继续粗鲁的翻着书籍,终于在其中一本书中,大汉发现了在书页里夹着的一片金叶子,他高兴的将金叶子拿出,捧在手中,贪婪的问道:“还有吗?”
陈均摇摇头,无奈的说:“小生就那么些积蓄,全在你手里了。现在小生已身无分文,这位大爷,可以放小生走了吗?”
“当然不行!”
大汉身后草丛晃动,又走出来四个汉子,其中三人手上拿着明晃晃的钢刀。
陈均看着面前这几个山贼,一脸苦涩。
唉,这么多山贼,搞不好今天就走不了了!
后出来的四个汉子中,空手那人穿着明显比其他几人好,一看就是山贼中有些地位的存在。先前打劫陈均的大汉看见领导出现,急忙走过去,脸上带着谦卑的笑恭维道:“三当家您怎么来了?”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往怀里藏的是什么!哼,我要不来盯着你们点,不知道咱寨里要损失多少收入!”
三当家说完,向着大汉伸出手,要他把刚才藏的东西交出来。
大汉不情不愿的扯开衣领,拿出了藏在其中的金叶子。
陈均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这些个山贼,真不愧是山贼,自己人也抢。
“那边那个书生,你笑什么,我可没说要放你走!”
三当家冲着身后一人吩咐道:“去,搜搜他的身上,还有没有藏着好东西。”
“是!”那大汉答应一声,就向着陈均走过来。
陈均闻言,将手背到身后,他之前藏在袖子中的玉扇一闪,消失不见,右手小指上出现一枚造型简朴的草戒。
大汉身材高大,体型壮硕,陈均站在他面前就像面对大象的小羊羔,陈均被大汉一把拉过去,全身上下搜了一个遍,自然是什么也没发现。
“他头上插的簪子,什么材质的?”
“木头的,不值钱。”大汉喊道。
“拿过来我看看!”
三当家接过大汉递过来的木簪,看了一眼,“紫檀的,值点钱,留下!”
他将手中的簪子抛给后面的人。
陈均欲哭无泪,这三当家简直是雁过拔毛,一点有用的东西都不肯放过。
“这位当家的,小生现在可以走了吧?”陈均试探着问。
三当家不言语,眼睛盯着陈均仔仔细细地扫视着。
“那个,柱子,你看他右手上戴的什么戒指?算了你也不懂,我亲自看吧!”
三当家背着手走到陈均面前,陈均很配合的伸出手给三当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