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背地里给点三五小恩惠,倒还是可以办到的。
愈发地,武慧云就被捧上神坛,成为武家精神支柱象征。
然。
她毕竟是外嫁之女,施舍点小恩泽,于武家各脉而言,是同袍之间的情谊。
但是,像关于武家家族大统,脉系传承这类,她插不上手。
老祖宗传下来的,写进族谱里的规矩,不容任何人指手画脚。
说到底,家族命脉传承,是武家掌舵者的事。
武慧云即使再有身份地位,只要没权掌武家族长大印,也不得僭越。
但此次屈尊回武家,有些事情,她觉得是时候,做些甄别了。
忽然。
文媚看到庭院拥堵处,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便飞也似地跑过去,惊声道:“哎哟,二姑,没想到您也来了。
您还记得我吗?”
武飞扬的二姑武慧云身份超然,被众星捧月,于场中非常显眼。
此时忽闻又有人异样恭维,武慧云柳眉微蹙,疑声道:“你是”“我是文家的文媚,上次在翠湖山庄,我还给您敬过酒呢。”
文媚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您想起来了吗?”
“哦。”
武慧云微微点头,不知是真记起来了,还是压根没印象,搪塞道:“有点印象。”
这种场面话,于常人来看,就是位高权重者不想对方难堪,同时又显得自己形象有嘉的客套言辞。
说白了,就是敷衍。
然而。
对于阿谀奉承的人来讲,就是巴结的契机。
只要对方不明面厌恶,那上去谄媚几句,搏个眼熟,便算不负此行。
说不定,奉承三五几言,讨得对方欢喜,被顺手提拔一下,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三生有幸之事。
文媚年岁不大,但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也算是半个老江湖。
她见武慧云没当场甩脸色,便打蛇上棍,客客气气地请示道:“二姑,我可不可以坐这里?
我还年轻,有些生意上的事,还想向您取取经”于普通人来讲,坐哪桌,都无所谓。
亲朋好友间,吃喝玩乐,把酒言欢,扯些家长里短,本就纯属自然行径。
但在大家族,尤其是正式场合中,则不可轻率。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列坐其次,便代表着,身份、地位、或者其中某样,必与之平等,否则便是僭越。
身为文家掌舵者,文媚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粗浅道理。
她敢做出如此壮举,必是有她的目的。
明面上是取经讨好,实则谄媚巴结,好积攒人脉关系,为文家来年谋发展,铺下路子。
这是条极粗的大腿。
倘若抱稳,那文家在金陵,便算坐实了一座大靠山。
日后出去狐假虎威,哪怕是出去打官—腔,也没几人敢不买账。
“这个,要看大哥是怎么安排的。”
“旁边是我儿子要坐的位置,其他的,我不便去管。”
武慧云自持身份,况且又不是王家,她一个外嫁之女,不便去理短论长。
一来,倘若武家不在意,那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来,假如自降身份,与一个晚辈计较,反倒显得她没教养,太过小家子气。
还不如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叫大哥武洪庆来处理。
而且她也相信,武洪庆必不会应允此事的。
正值文媚犹豫间,武洪庆等几个老辈子,就相继走来。
“大伯。”
文媚大步上前,连忙将想法,一股脑儿说与武洪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