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
程立雪有空,便会领着潇湘与寒雨两女,跨过那道便捷之门,来武公馆小坐片刻。
期间无非就是弹琴听曲,研讨曲词。
偶尔小酌几杯,陶冶情操。
转眼,两天已过。
正月初十。
这个日子对武家来说,极特殊、又重要。
初十这天,武家要举办盛大的家族大会。
消息即来,武家本家,以及各个小支脉的武家人,都开始齐聚武家。
武家已经除旧陈新,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
门内,院外,充斥不少忙碌的身影。
移桌摆凳,添酒回灯。
鲜红的长地毯,铺展开去,更添节日喜庆。
小一辈的,如小离那几个总角之龄的孩童,三五成群,吵吵闹闹,掌花灯,玩花炮。
院内院外,跑闹个不停。
小孩子的打闹嬉戏声,也是家族兴盛的重要环节,大人们并不劝阻,只叫别来打断他们议事。
老一辈的,自然围坐大厅,高谈论阔。
一是商讨这次家族盛会的流程,二是规划家族未来的发展大计话里话外,无不洋溢着豪言壮语。
武家自衰落后,已经整整十年未曾这般风光过。
今天这场盛会,注定扬眉吐气。
至于武飞扬,虽说是个甩手掌柜,但也被强行拉入其中。
家族商榷大事,武飞扬这个一家之主,少不了有他点头认可的时候。
百般聊赖中,时间很快来到中午。
不少武家外亲内戚,三五成群,涌入武公馆。
武姗姗是武家血脉,也应邀在列。
其他什么事,她插不上手,就在大门口迎宾,做些力所能及的。
不多时。
几道身影,前后脚向这里迈进。
他们是一对青年夫妇,以及两个稚童。
“武姗姗,你怎么在这里?”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大,面貌英俊的男子。
他穿西装、打领带,皮革擦得锃亮,还戴着一幅斯文眼镜,看起来像个高级知识分子。
武姗姗神色平静,略微抬头,才发现是自己的三哥——武三千及其他们一家子。
“三哥,你们也回来了啊。”
“这不是家族大会吗。
我自然得回来。”
眼镜男子——武三千随口回应一句,就去将自己一对儿女牵过来,叫他们别乱跑。
“爱玲,荣轩,一会就要吃饭了,别乱跑”两个小孩年岁都不大,也比较顽皮,就翻身爬到椅子上,踩来踩去。
至于他那结发之妻——夏语冰,则抱着手,冷傲地站在那里,上看看,下看看,对武家陈设,颇有微词。
“麻雀虽小,但五脏具全啊。”
夏语冰横眉冷眼。
“不过都是做做样子而已。
派场比起我夏家,差几十条街不止。”
她不是武家的子嗣,自然用不着这般恭敬。
今日携夫扶子回武家,还是念在自己这双儿女,有一半血缘是武家的份上,才来聊表心意的。
若不是日后怕被人戳脊梁骨——骂他们不认祖宗,在这么繁忙的春节期间,她哪里有空来管这些屁—事。
在家打打麻将,出门转悠两圈,不比这强?
“语冰,口上积德。”
武三千对她挤眉弄眼,意思叫她住嘴。
啪——夏语冰直接一巴掌,抽要武三千脸上,叫嚷道:“武三千,你叫我什么?
敢跟老娘这么说话。
反了你了?”
当面被打,武三千只得捂着脸,缩起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还要卑躬屈膝地讨好对方:“对不起,老婆大人,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
不敢就好。
否则,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
夏语冰揪起武三千的耳朵,喝斥道:“愣着干什么?
还不去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