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祥最近这几个晚上都睡得不太好,总是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什么打怪兽啊,被怪兽打啊,变成纸片人穿越到二次元世界,成了个被众人目光灼热注视的大胸舰娘,等等等等。
很奇怪的是,这些梦虽然乱七八糟地摸不着头绪,片段连接不上,没有完整情节,也没啥实际意义,但也都不是噩梦,并不会让人半夜吓醒,或者觉得自己被闷在水里。
最大的作用就是让老男人心绪不宁,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饼。因为连着一个礼拜睡眠质量不高,几乎都是浅度睡眠,老男人的黑眼圈浓得跟行为艺术一样。
要不是他现在减肥还算成功,腰围明显地缩水了一圈,可能出门在外,会被人当做动物园落跑的珍贵保护动物,当即报警给抓回去。
这黑眼圈实在太明显,加上上班时间各种打哈欠,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夜生活太丰富了。
以至于在周五的午餐桌上,韩东连着问了他好几次,要不要喝枸杞,还特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于唐给配置的八宝茶,什么红枣枸杞桂圆的,直接推到他手边。
就差直接说一句“您老人家保重身体,一切都要适度”。
老男人涨红着脸,像是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一般,小身板一挺,锤了锤腰眼,表示自己肾好着呢。要不是潘旭及时伸过筷子来,一块牛腩堵住了他的嘴,差点就要当场翻脸。
这实在是怪不得别人猜疑,就是再熬夜打游戏,也不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吧,上班的时候目光呆滞、双眼无神,打着哈欠好像随时都能睡着,这哪里像是个要上班的人。
安祥苦于无法跟人解释,“我最近天天做些沙雕梦,搞得我睡不好觉,并不是出去孟浪去了,或者学刚高考完的小屁孩,四十八小时不睡觉,对着电脑打游戏。”
这话说出去,大概率是没人信的,
按照安祥的脑回路,如果他每晚梦见的都是姥爷,这倒是可以接受的。老人家想小外孙了,来托个梦聊聊天啥的,多好的事情。
可是并不会事事如愿,他一次都没梦见过姥爷,也没有美女香车入梦,连想要在梦里实现一个帅气的信仰之跃的机会都没有,就是乱七八糟的片段,除了让人不能安眠以外,啥都做不到。
安祥倒不是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这些个梦吧,你就是让他拿去跟别人讲,想要解个梦啥的,都没办法讲。
就比如像毕加索的后期画作,你能详细地用语言描述出来他画的是啥吗,不添加自己的想象的话?
绝对不能,哪怕是加西亚·马尔克斯来了,他也不能,因为既不魔幻,也不现实主义,就像五彩斑斓的黑,和绚丽多姿的白一样,让人难以琢磨。
他偷偷地跟老X讲过,“求解梦,但是我说不出来梦。”
“不是说,做梦的原因已知的有心理和生理两个方面的原因么?梦境的内容其实是人们神经系统的感知、记忆、存储等功能下所产生的,蕴含着人们潜意识中的愿望和情感。这些都是我网上翻的。”
“从心理上来说,我觉得就是你平时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没准儿都是黄色废料,堆积在精神层面的不知道什么地方,现在已经堆不下了,所以出来作妖。”
老X一本正经地给他解答,这平日里看起来神棍一样的人,偶尔那么认真一次,反倒是让人不习惯了。